“也罢。”颜公深深地看了一眼圣汗，微微摇头：“哪怕听人旁述，老夫也一直以为蒙国出了什么事，乃至于宽广仁厚的八王子变成了如今的天道众圣汗。”</p>

“如今一路走来，一切都井井有条，看来，是你在遵循本心，并非被魔物夺舍。”</p>

“谢过颜公关心。”圣汗闻言笑道：“如同颜公所言，学生如今所做一切，皆为本心，并非受人蛊惑。”</p>

颜公闻言沉默，片刻后轻声道：“不后悔？”</p>

“不后悔，此事必须做。”圣汗坚定地说道。</p>

“哪怕与天下为敌？”</p>

“哪怕与天下为敌。”</p>

“哪怕身上万般孽债？”</p>

“哪怕堕入无间。”</p>

一问一答，掷地有声。</p>

忽然，颜师道微微颔首：“那老夫便没有什么要说的了，你天生身子骨弱，背负得太多了，要好好照料自己。”</p>

圣汗怔了怔：“颜公不恨学生？”</p>

“恨与不恨，无关紧要。”颜师道说道：“十一年来，你所做之事，对于天下人对于大梁，无一不是罪恶滔天，老夫一直以为你是受了魔物蛊惑才生出变故，故而你有邀请，老夫便欣然赴约。”</p>

“如今看来，你非但没有迷失本心，反倒比以前更加坚定，既然你做出了选择，不论结果如何，你都有了心里准备，那老夫也不好说什么了。”</p>

“只是你选择的路前面是万丈深渊，若是成功，老夫不知道天下会迎来如何的变化，但若是被阻止了，下场会是如何，这一点，你比老夫更清楚。”</p>

“颜公说的是。”圣汗深深吸了口气，随后坦然笑道：“但为天下苍生谋一寸生机，个人得失，学生早有觉悟。”</p>

“大预言术？”颜师道一愣，随后摇头浅声道：“若是死伤千万无辜百姓是你所谓的谋生机，那天下人可承不了你的恩。”</p>

“学生做事但凭本心，世人如何论我，于我而言，并不重要。”圣汗笑道：“只是假若学生说的都是真的，颜公会希望学生成功吗？”</p>

颜师道果断摇头：“不希望。”</p>

“为何？”圣汗的笑意凝固了。</p>

“因为...”颜师道深深地看了一眼圣汗，忽然笑了：“老夫也不过是一个凡夫俗子啊。”</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