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来还没从思绪中走出来,就见院外匆忙走进来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昨日见过,就是那个病怏怏的二爷。
另一个,则是从窑厂匆忙赶回来的大爷。
这是喜来第一次见殷大爷,虽然是兄弟,可样貌却与殷二爷大不相同。
殷大爷更为高大一些,似乎比二爷年纪大上许多,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圆润的面颊上,留着两撇胡子。
蒜头一般的鼻子,显得更为敦实一些。挺着肚子,走起来气喘吁吁。
“怎么回事!”殷大爷一进门,就冲杨管家喊道。
回头一看刘大人在场,脸上这才有了笑意。
走上前去,双手合十行礼道:“刘大人,有劳您又跑一趟。”
刘大人撇了一眼殷大爷,并没有搭话。
一旁的殷二爷,不停的咳嗽着,涨红了脸。
一度咳得气都有些喘不匀,无奈弯着腰,伸手搭在杨管家的肩膀上借着力,咳嗽的更加厉害了一些。
原本惨白的肤色,此刻已经涨红如猪肝。
喜来下意识看了眼在场之人的手掌,猛然发现,殷二爷和殷大爷的手,都用药布包了起来。
却见刘大人看了一眼殷二爷道:“殷二爷昨夜亥时初在哪?”
殷二爷咳嗽了两声,强忍住用帕子捂着嘴说道:“回大人的话,昨夜我一直在房中,亥时初我刚刚服了药准备睡了,丫鬟珠儿能替我作证。”
刘大人听闻点了点头,一脸嫌弃的看着殷二爷,见他咳嗽不止,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本官自会让人来传你。”
殷二爷见状连忙咳嗽着弯腰行礼道:“多谢大人体恤,咳咳……咳咳……那……咳咳……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又冲众人点了点头,这才踉跄着一人往回返去。
看着殷二爷的背影,喜来无奈的摇摇头,此人虽然身为男子,但体弱至此,怕是用不了力气。
随后刘大人又看了眼殷大爷问道:“那你呢,你昨晚亥时初在哪?”
殷大爷笑了笑弯腰行礼道:“回禀大人,昨夜窑里出一批瓷,我在那盯着哪都不敢离,方才知道府里死了人,这才匆忙赶回来。窑厂里的人就可以为我作证。”
喜来听了殷大爷的话,连忙问道:“主子您的手怎么了?需要奴婢去找大夫来么?”
殷大爷瞪了一眼喜来,随后尴尬的笑了笑冲刘大人道:“昨夜出瓷的时候,不小心伤了手,无大碍的。”
杨管家见状连忙训斥道:“这里哪有你多嘴的份!”
喜来假装惶恐的低下头,随后便听刘大人道:“既如此,你二人没有时间作案,那就吩咐下去,查查府里的人,昨夜亥时初,都在哪做什么,看看有没有可疑之人路过此地,杀人行凶。”
喜来看了眼刘大人,无奈开口提醒道:“大人,这里可能并非是第一作案现场。”
众人听到喜来的话,纷纷诧异回头看向她。
杨管家见状立即怒斥道:“放肆!还不快滚下去!”
不等喜来开口,刘大人突然抬起手制止了管家。
转而看向喜来,缓缓走上前去,上下打量着喜来,开口道:“哦?你怎么知道这里并不是第一作案现场?”
喜来抿了抿嘴,硬着头皮道:“这里地势宽阔并不隐秘,距离下人房不过百步的距离。死者被人勒死,生前又做了剧烈的反抗,容易被人看到。所以奴婢猜测应该是在别的地方杀人后,拖尸来此抛尸。”
“你是说……拖尸?”刘大人看向喜来的眼神变得深邃,像是想要将她看穿一般。
喜来下意识吞了吞口水连忙解释道:“方才奴婢帮忙抬尸体,发现死者脚步只有脚后跟又泥土残留,说明是被人架着腋下,拖行至此,鞋底的泥土分布才会是这样。”
喜来一边说一边比划着,一旁的人看的目瞪口呆。
刘大人听完之后,冷笑一声看着喜来缓缓说道:“没想到这殷府出了太多命案,连一个小丫鬟都能查案了,那还需要本官做什么?”
一听此话,杨管家立即上前推搡了喜来一把怒道:“还不快滚,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说着用力一推,想要将喜来推出院外。
殷大爷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喜来,眼里流露出一丝怒意。
喜来见状,只好先行离开再说。ъiqugetv.net
殷府上下乱作一团,刘大人的手下挨个盘问府里人的行踪。喜来站在院内等候盘问,眼神却一直扫视着每一个从自己面前路过的家丁奴仆。
可除了殷大爷和殷二爷之外,并没有受伤有伤的男人,这让喜来陷入了困顿之中。随后,喜来抓着一个路过的下人开口问道:“小哥,咱们府里距离窑厂有多远?”
下人看了眼喜来,疑惑道:“骑马也得一个多时辰吧。”
喜来点了点头,看着下人离去,心中暗想:骑马一个多时辰,也就是说如果要证明他没有杀人时间,戌时到子时这段时间,他必须在窑厂才行。这个倒是好办,让人去问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