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在战斗技巧和战斗意志上的第一次蜕变，就是在与“仿身泪滴”的战斗中。</p>

一个与他力量、技巧和武器盔甲完全相同的敌人，路明非占据不到任何优势，甚至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p>

那绝不是能够投机取巧的敌人，唯有在无数次的对战中寻找一丝微弱的胜算。</p>

于是很长一段时间内，路明非反复挑战“仿身泪滴”，却无法像以前的战斗一样，逐渐摸清对方的路数。</p>

战斗简直像是在照镜子，敌人的攻击是他熟悉的战技、魔法和祷告，而他必须做到超越这种熟悉，直到达到极致，才有胜利的机会。</p>

他不记得自己倒下了多少次，只觉得那双熟悉又陌生的冷冽眼睛，几乎像梦魇一样，闭上眼就能看到。</p>

有一次他盘腿而坐时，居然疲倦得睡着了。</p>

他的身体并不劳累，精神却脆弱不堪，在这种情况下，他进入了一种真实的清醒梦。</p>

梦里“仿身泪滴”迎面向他走来，发起攻击，而他居然能够下意识地格挡或躲避对方的每一次攻击。</p>

那是之前的每一次交锋的碎片和缩影拼凑出来的东西，他在梦里无休止地重复这种缝合起来的战斗。</p>

醒来之后，路明非有所领悟，再度挑战仿身泪滴。那是最后也是最漫长的一次交手，路明非打到后面精神都开始恍惚，每一次挥刀、每一次躲闪、每一次释放魔法和祷告，疲惫就如一丝一缕的水流在他身体里累积，直到成为海潮般压倒性的疲倦。</p>

刀剑的劈砍声，火光闪灭，照亮那双熟悉而陌生的漠然眼睛。</p>

到达交界地以来，经历的苦痛、迷茫、绝望，平时被压在心底，此时却一个接着一个跳出来。</p>

“累啊……”</p>

“疼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