皦生光其实不太会和人交往,人际关系方面做得很差,刚才几句话就得罪了一帮同僚。虽然福王最终采纳了皦生光的意见,但那些文官谋士看皦生光的眼神都充满了敌意。
就在这时,只见远远的一个文官骑马奔了过来,在关口那里被卫队盘问了一下,那文官便下马,把马匹抛在一边,小跑着奔走过来。
“王爷,京师有新消息了!”
朱常洵问道:“有什么消息?”
“建虏入关,熊廷弼的辽东军完了。”文官快地说道,“九月初,建虏入关,攻破三屯营。熊廷弼率军在蓟州拒敌,不料蓟州府爆了大范围的瘟疫,导致军民死亡几十万人!熊廷弼的军队在瘟疫中损失过半……”
“什么?”朱常洵急忙接过急报,展开来看。
待那文官下去之后,谋士王德胜急道:“熊廷弼顶不住建虏了,万一京师被建虏拿下了怎么办?京师一旦沦陷,山海关不定也会落入建虏之手!”
朱常洵脸色突变,怔怔道:“如果社稷沦入蛮夷之手,本王到下面怎么见列祖列宗?”
皦生光冷冷道:“西大营!张太后肯定会马上急诏西大营回京勤王。”
王德胜指着皦生光的鼻子骂道:“奸臣!事到如今你还在误导王爷,西大营还在南直隶,你知道南直隶到京师有多远吗,你知道什么叫山迢水远吗?如果把京师白白送给了建虏,你来负责?你负得起这个责?!”
皦生光大怒,“你们这些奸臣,真是贼喊捉贼,无耻之极……”
“够了!”朱常洵冷冷道,“你们骂够没有,啊?你们心里还有半点国家社稷?马上传令各军,整军备,北上!”
“王爷三思!”皦生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脑袋在沙土上磕得鲜血直流,“成败瞬息之间!王爷切不可意气用事,缓图大计是我们的长远方略,不能半途而废啊!熊廷弼虽败,西大营才是朝廷最强主力,西大营毫无损,切不可浪战!”
王德胜对皦生光怒道:“西大营到京师多远,开封到京师多远?等京师内应把咱们迎进城里,西大营的黄花菜都凉了。”
……
内阁衙门里顾秉镰长吁短叹,一口一个“熊廷弼啊,熊廷弼啊……”,顾秉镰捶着胸口,神情悲伤至极。
相比之下,张问还稳得住,他这样的人,好像刀已架在他脖子上他都还稳得住。张问冷冷地说道:“不能怪熊廷弼,人算不如天算,蓟州突遭瘟疫,谁也料不到……”
顾秉镰沮丧道:“蓟州一失,京师卫城四镇就完全暴露在建虏攻击之下,谁能抵挡啊,张阁老,京师危在旦夕!我等都要成为千古罪人!”
张问提起毛笔奋笔疾:“立刻用圣旨的形式,连三道诏令,诏朱燮元立刻率西大营回京勤王。”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顾秉镰的心情悲观到了极点。
张问道:“半个月!我只需要半个月!西大营必定赶到京师,我相信他们……告诉朱燮元,半个月之内不到京师,就提着脑袋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