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面前的矮桌上摆着几坛酒,太史恭也不说话,只是闷头倒酒。
一口一碗喝下去,酒水烧的他心内发烫。
可他还在喝着。
“够了!”一把抢过他的碗。高览说道:“子孝如此,让人如何放心?”
“某无义无德,公子也是失望……”有了七八分醉意,太史恭说道:“高将军莫要理会,让某喝个痛快!”
“真能喝个痛快。某陪你喝!”高览说道:“公子今日发怒,子孝莫非不知因何?”
“一百多个将士!一百多个兄弟!”太史恭苦笑着说道:“某将他们留在山岗,竟是没想过让他们下来……”
“征伐沙场,哪有不死人?”高览说道:“子孝即便悔断了肠子,死去的将士可能活着回返?”
“某应亲自吹响号角,为他们招魂……“
“子孝可是觉着公子此事不公?”
“公子怎会不公?”太史恭说道:“是某行径失当……”
“说出这等话来,心中已是有了憋屈。”高览说道:“子孝身为将军,领兵征战重在一个信字!失信于兵,日后如何统御大军?公子要你如此,无非为你挽回名誉,子孝当真糊涂!”
被高览说的一愣,太史恭醉眼迷离的问道:“高将军之意,公子对某并未失望?”
“若真失望,公子怎会如此安排?”高览叹道:“子孝允将士们吹响号角,大军已撤,号角却是迟迟未响。百余将士死于号角,在军中散播开来,何人还敢追随子孝上阵厮杀?”
高览常年为将,许多事情看的当然比太史恭通透。
愕然良久,太史恭猛的拍了下脑门:“若非高将军点拨,某险些误了大事!”
“明日一早子孝将随公子前往东海。”高览说道:“酒是不可饮了,好生睡吧!”
交代了太史恭几句,高览退出房间。
卫士将房门掩上,他则回头看了一眼。
轻声叹息,高览摇头离去。
坐在屋内,太史恭迟迟没有去睡。
高览虽是告知袁旭并未真心怪罪,想到将朱煜等人留在山岗,他心中还是涌动着愧疚!
号角!
将士们永远不可能活着听到的号角!
徐州官府,袁旭住处。
田丰还在苦苦相劝:“此事乃因子孝而起,公子无须前往。”
“话已出口,怎能不往?”袁旭叹道:“百余勇士,竟阻截三万曹军,某若不往,将士们如何看待?”
“田公!”袁旭对田丰说道:“跟随朱煜来到徐州的英姑,眉眼间对他颇有情义,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连年征伐,各地都是男少女多。”田丰说道:“将他许于朱煜也是情理之中。”
袁旭点了点头:“朱煜在蓬莱应是已有家室,此事某当为他做主。还有英姑与其村人救下朱煜一事,田公须安排人手特意前往道谢,让徐州百姓晓得,但凡帮过蓬莱将士者,某当有厚谢。”
“也有百姓趁乱抢劫落单将士。”田丰说道:“芸芸众生,果真是相差颇巨……”
“抢劫将士者,一旦核实杀无赦!”袁旭说道:“无令不行无法不治,良善须抚刁横须杀!田公应有分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