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来到勤政殿,谢琅还没有起身,毕竟朝廷过年封笔,谢琅一般不会早起。
小太子的早膳简单,一碗蔬菜泥,一碗鸡蛋羹,鸡蛋羹上面还有两只鲜虾,分量都不多,毕竟小家伙还要喝奶粉。
谢宸要等着谢琅一起,小太子则是由子衿和子佩伺候着喂饭。
别看年纪小不懂事,可是在吃饭这件事情上,小太子颇具仪式感,半点都不闹腾,喂起来别提多省事儿了。
吃完蔬菜泥和鸡蛋羹,小太子从子衿手里抢过奶瓶抱在怀里,然后摇摇晃晃的在子衿的搀扶下,来到了勤政殿寝宫。
寝宫的门差不多有小四米高,雕镂着精致的花纹,造型有些浮夸,让人看不出形状,但是总的来说,肯定是寓意着庄严与尊贵的雕饰。
小太子站在寝宫门前,显得特别的小,他却不在意,抬手在门板上啪啪的拍了几下。
“母母,母母……”母皇他现在可不会喊,偶尔能说两句话也都是叠字,还得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就这样都不一定能听清楚。
子衿已经习惯了小太子每日早产过来喊陛下起身,她只需在旁边守着,别让小太子磕着碰着就是。
就在小太子抬起手,准备再拍几下的时候,殿门从里面拉开,一袭薄纱里衣的谢琅眸光迷离的站在寝宫门前,低头看着儿子。
随后在子衿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谢琅弯腰将儿子抱在怀里,随手将寝宫的门关上。
“……”好吧,陛下要抱着小殿下睡个回笼觉,早膳还得继续等。
小太子任由母亲抱着,随后被放到宽敞的床榻,他自动的钻到被窝里,靠坐在床头上,捧着奶瓶,咕咚咕咚的喝奶奶。
而谢琅掀开被子钻进被窝里,蒙住半张脸继续睡。
“殿下,太子殿下被陛下抱进寝宫了,早膳您是否先用着?”子衿回来说道。
“我这边不着急,趁着二姐姐现在没起,你们先去用饭吧,我再等等。”谢宸现在也不饿,而且大年初一早上,一个人用膳多冷清,多等一会儿也没事儿,二姐姐总不可能睡到大中午。
寝宫内,小太子乖乖的喝光了半瓶奶,随手将奶瓶放到枕头边,然后软绵绵的小身子,一蹭一蹭的钻到了谢琅的怀里。
谢琅睫毛微动,半睁眼看着还在如同一只蚕宝宝似的,不断往自己怀里钻的儿子,随手抬了抬自己的胳膊,将人搂在怀里。
“母母!”小家伙看到谢琅睁开眼,笑着裂开小嘴,露出八颗雪白的小牙齿,身上一股浓郁的奶味不断在谢琅鼻翼间萦绕。
“不和舅舅玩了?”谢琅问了一句。
小太子愣了愣,重新开始钻,最后躺下,并且扭动了几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才不动了。
“逗逗!”
“对,逗逗!”谢琅无语的望着承尘,最终只能坐起身准备洗漱。
不起来没办法,否则这小子指不定要睡觉呢,刚吃过早饭就睡觉,对身体不好。
“……母母。”小太子看到母亲不在了,顿时也跟着坐起身,不解的看着娘亲。
谢琅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不睡了,今天继续让舅舅带着你玩。”
洗漱后简单穿了三层衣裳,谢琅单手将儿子抱起来,来到前殿。
“逗逗!”看到坐在暖炉旁边看书的谢宸,小太子在母亲怀里扭动了几下,等双脚着地,撒腿就冲到了谢宸身边,半途还差点扑倒在地。
谢宸慌忙将小外甥抱起来,让人坐在自己的小腹上,“二姐姐昨晚熬夜了?”
谢琅精神不济的点点头,“和未来聊了会儿,用过早膳了?”
“没,等你呢。”
“福全,传膳吧。”
“是!”罗福全已经和勤政殿的人用过早饭了,御膳房的人也在守着,只等谢琅传膳,就派人立马送过来。
子衿子佩暂且带着小太子在旁边玩,姐弟俩用餐。
“姐夫没说什么时候回来?”这都走了好几个月了,虽说每月都会写信回来,到底是在眼前来的贴心。
“大概出了正月就能回来了。”谢琅倒是不着急,周钰又不是出去玩,那是因为有正事,也是为了大周的百姓,虽说心底的确挂念着,却也不能在宫里拖后腿。
哪怕她是皇帝,可以直接下令让人回京,却也不能任性。
事实上周钰心底对他们娘俩的思念,比起谢琅来说只多不少,这个年,至少谢琅身边有儿子有胞弟,可周钰却是独身一人在沧州。
他长得俊美不凡,在知州府,惹来不少年轻女子的爱慕,只是她们都明白周钰的身份,即便真的有人心底爱的不得了,也不敢靠近半步。
试问一下,天底下有哪个女子,敢和女帝抢男人的?
楚大人也不好过啊,膝下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因为周钰住在这里,两个女儿因为他的原因,被惹得春心荡漾,虽然不敢靠近对方居住的院落,可是眼神整日的对着那个方向,可谓是望眼欲穿。
楚夫人私下里不知道劝解两个女儿多少回了,让她们俩矜持些,到底是没用。
再说就算是想去近前露个脸,人家好歹也是大周的亲王,女帝的皇夫,随行进出都有禁军贴身跟随,哪里是他们想靠近就能靠近的。
即便是隔着远远的看一眼,落到禁军眼中,回去被女帝知晓她们觊觎女帝的夫君,那下场恐怕也会很惨。
所以,明明心里喜欢的要命,却无法得见,这个春节,生生的将楚大人的长女给煎熬的卧床不起。
楚大人和楚夫人心底里都觉得羞臊,这叫什么事儿呀。
人家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更是面都没见过,你就相思成疾,疯了不成?
可是楚大人即便心里焦急,也不能把周钰给赶走。
知州府可不是他的,真要说起来,整个天下都是人家女帝的,而作为女帝的皇夫,宸亲王居住在这里,比他这位知州都要更加的名正言顺。
好在楚大人知晓周钰在正月底就要离开沧州,等人走了,两个女儿想来也就会死心的。
谢琅不知晓这件事,禁军里即便知道也不会捅到周钰面前添堵。
不过还是在心底嘀咕几句,像宸亲王这般风姿清绝的男子,与陛下那就是天作之合,其他的女子就莫要痴心妄想了。
因为想要急着返回京城,即便是过年期间,周钰也不过是休息了三日,其余的时间都待在一厂的实验室里。
宜城距离沧州不远,不过周钰来到沧州,并没有告知宜城那边,因此沈清璃并不知晓这件事。
至于周钰,也没有去宜城探望的打算。
如今沈清璃也算是生活安定,自己出生就没有母亲在身边,若这个时候沈清璃再来一套母子情深的戏码,周钰只会觉得虚假做作。
哪怕是亲生的,可从没有在一起生活过,感情到底是可有可无,之所以还挂念着,无非就是个执念罢了。
生分与疏离,是在所难免的。
他如今已为人父,看到自己那小小的如同小糯米团子般的儿子,无法想象在什么境遇之下能够抛弃儿子。
沈清璃当年差点剥夺了他出生的机会,并且害的他承受了二十多年的病痛折磨,他与这位生母,早已经没有所谓的情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