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娘低着头翻窗而出，俏脸上还斑驳着泪痕，与窗外的宫天霜碰个正着。</p>

宫天霜正气得火冒三丈，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男人，忙扶住柔娘道：“千万不要去。”</p>

柔娘娇躯剧震一下，无比羞窘地低声道：“你都听到了？”</p>

“是，我都听到了。他就是个大骗子，嘴里没一句真话，你还看不出来吗？”</p>

宫天霜秀眸冷瞪，若非窗户是翻格的已经落下阻挡了视线，她能把窗户后面的那个男人给生生地刺死。</p>

柔娘软弱地道：“你不明白情况，你不要管我了。”</p>

宫天霜大声道：“我怎么不明白情况。如果他真的喜欢你，为什么要逼你，哼，去和别的男人好。”</p>

“他有苦衷的，我只是一时发脾气，其实我不怨他。我只怨这浑浊黑世没有一丝光明，哪怕有光明也洒不到我的身上。你明白什么，你什么都不明白。”</p>

柔娘粉脸涨红，越说越怒道：“你见过黑暗吗？你没见过黑暗，怎么知道黑暗的可怕。我不是没有反抗过，反抗的代价你知道吗？反抗的后果你清楚吗？”</p>

一连串反问，把宫天霜给问蒙了，不禁语塞。</p>

柔娘的神情渐渐平静：“小姐显然是大家闺秀，不知人间疾苦。现在有善心是因为不知道后果，待知道后果，撒手不管，将会是我们付出代价，不会是你。”</p>

宫天霜结巴道：“我不会撒手不管你。”</p>

柔娘凝视着她道：“看得出小姐心地善良，但是你没有权力，你的父兄长辈才有权力，如果因为你的善心，可能害得他们失去权力甚至性命，你会怎么办？”</p>

宫天霜啊了一声，她还真没想过。</p>

“说白了，你我仅是萍水相逢，你的善心就好像喂食路边的野猫野狗，随手一撒，以为乐趣。”</p>

柔娘苦涩地道：“如果哪天天降雷霆，劈向这些猫儿狗儿，你会帮忙挡雷，甚至拉上自己的父兄长辈一起挡吗？就算你愿意，你的父兄长辈愿意吗？”</p>

宫天霜红着脸，沉默下来。她忽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抛开师傅和风少? 她好像确实什么权力都没有。</p>

“曾经有好心人想要帮我，我也曾经欢欣鼓舞? 满怀希望? 奈何那座山太高太大太险峻，他翻不过去，伤心的是他? 跌落的是我。遍体鳞伤? 苦不堪言。”</p>

柔娘抹泪道：“小姐的善心和恩情我记住了? 我真心的感谢你，但也请你体谅我的苦衷，其实他比我更苦，你不要骂他，更不要怪他? 他没有任何办法。”</p>

言罢? 垂首而去。</p>

宫天霜盯着她的倩影消失于墙后? 神情极为复杂? 愣了半天没有回过神。</p>

那男人不知何时现身于侧，叹道：“我知道小姐瞧不起我? 认为我没骨气，是小人? 是骗子。”</p>

宫天霜忍不住拉开距离? 盯着他道：“你就是王升？”</p>

男人轻轻地点头，缓缓地道：“小姐气质不凡，应该出身高贵，恐怕见惯了很多人向你伏首，有曾想过他们是否伏得心甘情愿？又或者不得不屈服？”</p>

宫天霜冷冷地道：“那也不像你这么，哼，无耻。”</p>

“呵呵~你的父兄长辈身边是否美女如云？难道全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是有人送，就是自己抢，那些女人就没有心上人，个个都心甘情愿？”</p>

宫天霜顿时不吭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