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清楚这架机甲对那个青年意味着什么,此时对机甲的折辱,某种程度来说,比亲自对他本人进行侮辱,还要残酷。相对于此,更让她难过的是,其中的根源或许是因为她。
她向远处的包厢张望,期望能看到唐浪的影子,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假若能看到她,她这次一定不会像上次在瞭望塔上因为某个贵族的到来逃避,她要向他挥手,她要用行动,向某些恶势力做出属于斯嘉丽的反击。
如果为了梦想,就让她和黑暗为伍,那是对梦想的侮辱。她总算有几分明白父亲曾和她说过的:平凡没有什么不好,所有的伟大,皆来自于平凡。
。。。。。。
人们发出哄然笑声,当然不是在嘲笑那个他们并不知道的青年,他们只想要看到,待会名为“鹰击”的机甲将眼前这个舞台上小丑般的对手砸成废铁的时候,会是何等威武。
“鹰击”,一个非常好听而霸气的名字。
鹰飞九天,雷霆一击。就像扫灭尘埃一般扫荡机甲面前的敌人。
在短暂的机械摩擦的“咯吱”声中。“鹰击”机甲打开的胸甲合拢,机身也由先前的面对观众而面向“丑态百出”的小丑机甲,身形微躬着,俯视着可怜的对手,这是从刚开始的展示状态,进入了战斗姿态。
在所有人的感觉中,此刻的“鹰击”机甲如果说像是一个武士,那他的对手,就是一个正在耍宝逗乐的滑稽小丑。
两者的差距,不可以道里计。
神鹰集团的执行总裁都兰子爵高亢的解说在继续,在他看来,这样的一个过场完全就是毫无意义的,对于“鹰击”这样的战斗机甲来说,尽管这只是一台尚未达至尽善尽美的样机,但要在这样的场合面对眼前这样的对手,简直就是对神鹰集团的一种辱没。
然而,现实就是如此。肤浅从来都是给肤浅准备的。这里超过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喜欢看这样肤浅的一幕。
这注定只是一个过场,无论是赫德还是帕金森,亦或是另一个包厢的瓦罗等人,都是这么想的,即便在这个过场之中,帕金森按照都兰的示意做了些小动作,将小机械师的视为珍宝的机甲送到了表现肤浅的舞台。
不过,这只是顺手为之的事情,就像是走过街区,踩死了一只蚂蚁。如此的不经意,就可以碾死小机械师的美梦,何乐而不为?
他们当然不会知道,事情或许并不是如他们所想,这其中竟然会有人在玩着因势利导。而在机械控制室,一个会场的机修师正满头大汗的低头忙碌,控制机械外骨骼的遥控设备竟然在如此重要的一刻发生了故障。
虽然那个小丑机甲在动,但除了他,没人知道,那些个古怪的动作并不是他发出的指令。换句话说,不是“遥控器”坏了,就是机甲“活了”。但显然,前者的可能性是百分之百。
幸好,没人注意到这个小人物的紧张,否则这个机修师会被吓死的。
或许,在会场的角落,一个貌不惊人的中年人,却是最震惊的一个,虽然他脸上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没怎么变过。
但他的心里却已经是波澜起伏。
小丑机甲的“挑衅”动作很可笑,但他却是看出了在僵硬的动作之间摆出的几个符号,一个符号的出现或许是凑巧,但天下决没有凑巧到能让他看出好几个符号的“凑巧”。
那些符号,是王室和他约定的密令中的一部分,取自华族万年前的甲骨文和印安族最古老文字的融合。
这台机甲的主人,究竟是谁?中年人的眼神中闪出精芒。
两台机甲相距三十米,有机甲师操控的“鹰击”机甲头具闪出两道白芒,那是充能的表现。
伴随“鹰击”的动作,会场的观众席上声音小了下去,很多人屏住了呼吸。
“嘭!”的一声重响,机械腿在地面发出根本不需要扩音器也能传达会场人们耳朵的撞击声。“鹰击”在一片潮水般的惊呼中掠向那架仿佛已经吓呆彻底变成木偶的小丑。
白色机甲,机如其名,犹如翱翔于天上的雄鹰,姿态优美流畅,势如雷霆。
斯嘉丽闭上了眼睛,不敢看那悲惨的下一个瞬间。
维金斯虽然很相信唐浪,但此刻的他,却忍不住产生了一丝怀疑。机身高度差了3米,机体重量差了好几吨的训练用机甲,在面对如此可怕的新式机甲,而且还是有机甲战士亲自操控下,它又能做些什么?
然后,在白色机甲犹如雄鹰捕兔轰向刘郎机甲的那一瞬间,他终于知道,那架机甲,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