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曹沫、周晗的行李箱先回公司——没有想到她到公司都没歇一会儿,就接到曹沫的电话,要她立即拉上陈锋以及公司聘请的法务赶往球场。
途中了解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宋雨晴心慌慌赶到球场的会所,看到周晗并没有被警方带走,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公司聘请的律师,专长是研究经济法、公司法的,但对刑事诉讼以及警方对刑事案立案调查的相关规定,总归是要比曹沫他们熟悉得多。
警方在会所借了一间办公室,律师陪着周晗进去接受警方的讯问,曹沫他们则坐在大厅里等候。
今天是周末,球场人不少,看到韩少荣、丁肇强、陆建超、余晋杰这样的人物陪着警察从球场走过来,自然吸引很多人围观,交头接耳打听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刚跟陈总联系过,她现在开车正赶过来……”虽然曹沫从头到尾都没有针对丁肇强,但也从头到尾都没有跟丁肇强、董成鹏说过一句话,沈济感到很难过,整件事他帮不上什么忙,只是擅作自主张替曹沫联系了陈蓉,将事情原委说给陈蓉知道。
虽然曹沫并不想这时候将事情说给陈蓉知道,但韩少荣既然已经出手了,陈蓉跟他家怎么都不可能置身事外了。
曹沫分了一支烟给沈济,拿打火机递给他自己点上,看着落地窗外阳光明媚,覆盖草皮的果岭在眼前铺展开一片青翠欲滴,雨后未干透的水滴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他们到底捏造了什么证据叫警方立案侦查?”宋雨晴愁眉苦脸的问道。
沈济蹙着眉头,说道:“这么大金额的诈骗案,基本上没有过不过追溯期一说——陆建超有梁远配合,一是找人替陆彦顶下挪用泰华集团商业汇票的事,第二是找人冒认周晗的同伙,向警方投案将五千万资金洗往国外账户的路径交待出来,只要有一环能扣到周晗的头上,就可以立案了!”
宋雨晴倒吸一口凉气,有梁远的“帮助”,他们恰到好处的将“证据链”指到周晗的头上,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而曹沫现在以陆彦为“人质”,迫使陆建超改口,模糊掉证据链中的一环,令警方暂时不能对周晗采取强制措施,但等陆彦安全了,陆建超有没有可能再改口?
“余晋杰为什么会配合韩少荣、陆建超设这个局?”曹沫瞥了对面一眼,丁肇强跟董成鹏刚刚已经离开了,韩少荣跟陆建超、梁远坐在一起商议着什么,余晋杰跟张朝阳虽然没有离开,但还没有跟韩少荣他们凑到一起去。
“这个不是很清楚,”沈济摇了摇头,猜测说道,“新钢联的董事长虽然是市里指派任命的,但市国有股份在新钢联所占的比例已经不太高了——而除开国有持股外,其他股份则更为分散,可能是韩少荣与余晋杰私下里有什么交易吧,也不知道是不是跟新钢联正启动的股权分置改革有关?”
“哦?股权分置改革?”
虽说佳颖拿走两千万,有尝试在国内做证券市场的投资,也正而八经的给他拿出好几份研究报告,但实际上曹沫对国内证券市场并不熟悉——股权分置改革也佳颖拿出来的研究报告里多次出现过。
他对佳颖提这样的要求,纯粹是强迫佳颖一边学习一边实践,他这段时间却没有精力去啃这些东西。
“早年国内的上市公司,股东持有向社会公开发行的股份,能在证券市场自由进行交易,拥有自由流通权,又称流通股;而在公开发行前的股份,以法人股与国有股为主,则限制在证券市场公开流通交易,又称非流通股。这是中国证券市场早年所实行的特殊政策,早已经不能适应资本市场的发展要求,国务院在零五年的时候,提出股权分置改革,要求存在这两类股票的上市公司,股东间协商出一个利益补偿平衡方案,上报证监部门审批通过后,则容许非流通股在满足相应的补偿方案之后,进入证券市场公开交易……国务院同时也要求国有上市公司减少持股比例,所以股权分置改革,一定程度上又叫国有股减持,”
沈济对国内的证券金融却极为熟悉,轻车熟路的介绍起来国内近来正如火如涂的股权分置改革盛况,
“这也掀起国内这两年来的大牛市——你精力都放在西非,不知道像东盛、泰华的股价,这两年来都已经涨了快有两倍了!新钢联的体量非常大,国有股跟流通股之间的持股成本、流通权力情况极其复杂,分置改革要怎么搞,目前各方还在磋商中。我听到的消息是说市里想借这次机会,彻底减持掉所持的国有股,余晋杰很有可能是借助韩少荣的帮助,接手这些股份……”
曹沫知道不是这个原因,至少沈济说的不是主要原因。
曹沫平静的看向对面的余晋杰,心里暗想:
新海富豪圈内部或也充满勾心斗角、明争暗斗,但他对这个圈子犹是一头野蛮闯入的异类,不被任何一个喜欢、欢迎——余晋杰帮韩少荣、陆建超设局对付自己,甚至都不能算是他们幕后交易的一个条件,不过是顺手帮着教训一下他罢了。
就像丁肇强到球场明知道事情不简单,却没有提醒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