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属下都已准备妥当了。”一名天罗卫走进厢房,躬身向宁小象禀报。
宁小象微微颔首:“动手吧。”
天罗卫领命告退,枭化连忙问道:“宁大人,这是要对巫族小崽子下手吗?”
“这也是为枭化兄解除后顾之忧嘛。”宁小象似笑非笑地道,“不杀了他,你怎么睡得安稳呢?到时候,我们再遣人伪装成帝顼和的样貌出城,去天荒露个脸,你就能把枭夜河的死栽到他头上。”
枭化眼神一亮,举杯敬向宁小象:“还是宁大人想的周全。”
“我们人族是最会为朋友着想的。”宁小象端起茶盏相迎,神识延伸出去,遥遥锁住了酒楼后院的帝顼和。
附近尽被天罗卫重重封锁,以法阵隔绝。三人一组的狙杀队依次从围墙、院门各处悄然潜入,另一部分天罗卫伏匿不动,居中策应。最外圈,数十个弓手搭着一根根刻录符文的法箭,瞄准帝顼和的位置,蓄势引弓待发……
“高大将军,无论你想要什么,八荒各族上供的奇珍异宝、神功仙典,还是冲击最后一步破碎虚空的独门秘法,我羽族应有尽有!到了大将军的修炼境界,种族的兴衰争斗理应早已看淡,无上大道才是此生真谛,又何必介入人间俗事?”枭夜河一边劝说,一边不住后退,身形犹如一片随风的羽毛忽左忽右,飘摇不定,不让高倾月锁定他的位置。
高倾月神色淡漠,并不理会对方所言。呼啸的气浪怒涛从四面八方合拢过来,向内不断压迫。无论枭夜河如何变幻身法,始终受困其中,活动的余地愈来愈狭小。
半空中,枭夜河身形随之一滞,后背撞上重重叠叠的气障,猛烈涌动不休。别说后退,就连身法也难以自如展开。
“大将军请三思!我一旦身死,天荒羽族必定全力追究,大晋将遭来灭顶之灾!”枭夜河蓄满浑身剑气,挥剑往后一撩。
“呲啦”一声,锋锐的剑气将后方气障劈开一道深深的沟壑。他正要从中而遁,下一刻,沟壑被前仆后继的气浪封死。
枭夜河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之色,纵然是合道巅峰,运转的法力与天地元气也是有限的,就算是自家的剑神大人也不能例外。但高倾月的力量竟然无穷无尽,用之不竭,完全违反了常理。
“生灵涂炭,亡国灭族,大将军不在乎吗?破碎虚空,飞升仙界,大将军也不在乎吗?”枭夜河厉声喝问,枭羽衣光芒流转,犹如彩虹般幻出缤纷七彩,随着四周的光线不断变化。
直到此刻,他仍未放弃逃生之念,试图以言辞扰乱对方,觅得一线生机。
“是啊,高某不在乎。”高倾月淡淡一哂,足下微动,再次出现在枭夜河面前。无论对方如何幻变身法,始终被他的精神力紧紧锁住位置。
一掌拍向枭夜河,高倾月五根修长的手指轻柔张开,犹如洁白的花瓣随风而起,曼妙绽放。
整个动作看似轻描淡写,和风细雨,但掌势犹如海啸狂卷,怒潮奔腾,浩瀚的力量压得空气延伸出枝状的细小裂纹,随手一拍,竟将整個空间硬生生打裂!
这一掌,轻柔与猛烈形成极大的反差,偏偏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将刚与柔的精义诠释得淋漓尽致。
刹那间,枭夜河仿佛陷入了一个狂暴的漩涡,强横的掌势还未近身,浑身骨骼便被压得“咯吱”作响,血管根根膨胀,随时像会爆开。
面对这样的掌势威压,他根本没有出剑硬抗的念头。幽深的乌芒一闪,枭夜河合身化作千百道黑沉沉的剑光,向四面八方射去。
高倾月目光一闪,这是剑光分化的技巧,但在羽族人剑合一之下,枭夜河整个人也随着剑光分化,有多少道迸射的剑光,就有多少个枭夜河。
这当然是幻化出来的虚像,但即便高倾月身为合道巅峰,神识足以看穿表象,也难以辨别真假。在他的视线里,每一道剑光都是枭夜河本人,都带着对方的一丝精神烙印。
换做一个普通的合道修士,兴许就被枭夜河蒙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