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再拜,这一次是恍然大悟:“学生受教!”
一边那主笔正写得唰唰龙飞凤舞,张锋说的太快,行书不知不觉变成了狂草。
一张纸很快写完,然后左左帮着把写完的纸拿到一边晾干,然后换了一张新的铺到杨风背上。
杨风和主笔一个低俯,一个坐跪,后面的人手放在前面人的背上,若不是手上拿着笔,还真象是……背背山。
张锋尽量忍住笑继续说道:“就拿刚才那事说道,下次我张某人再经过那里,如果子修同行,我大声言道:此人乃天使,欲向我索贿,我从不收刮百姓,何来余钱侍奉天使?子修,你猜你会如何?”
曹昂不禁有了一点冷汗:“怕成齑粉矣!”
“不错!可曾思索为何?经今日一事,当时在场之人均以我为青天父母,这就是善名!得善名者多助!再试问子修,可知为何青州如此轻易便易手?”
曹昂想起这青州,还是张锋的神机妙算才到手的,忙活络起心思,一个马屁拍过去:“多亏老师胸中沟壑深不可测!”
张锋笑骂道:“少拍马屁!一是势,一是时也!何为时?青州常年遭遇天灾,年年入不敷出,朝庭又加重苛捐,民无所食,如何不反?“
”此为时也。我衮州大军驱数十万黄巾入青州,围临淄为何?驱黄巾,使其扰民,青州治下官员苦不堪言。”
“而我军入青州,秋毫无犯,百姓必颂其德,加入我暗中使人说衮州如何如何好,百姓怎么会不望由主公接管青州?”
“此为势也。当然,这其中也有其他问题,只不过还好没生罢了,否则这些青州之行可能半途而废。”
曹昂正听得津津有味,一脸求知若渴的表情,然后又听张锋卖关子,忍不住问道:“有何问题?”
“冀州袁绍早就对青州虎视眈眈,若不是公孙瓒帮忙,想来这青州也不会如此轻易到手!”
“还有那可恶的徐州的陶谦老匹夫,若是出兵我衮州之日提前个十天半月,想来这青州沿属田楷也!”
那主笔自顾自的写,那左左和杨风却是竖着耳朵听了个十成十,两位黄巾降将不由得浑身冷汗直流,打个仗,砍个人还有这么许多道道、讲究,果然投降也不冤。
只是被人当作枪使的感觉实在不爽,不自然四道哀怨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新老板,写满了委屈和不甘。
曹昂又是一阵小鸡啄米般猛点头。
“子修,在你眼中,商者,农人地位如何?”张锋说了一大堆,也不管曹学生能吸收多少。反正我这么当老师只能这样教,学不会只能怪你学生太笨。
“商人,不过逐利之徒尔,农人,皆下贱之辈……”曹昂想也不想,闭着眼就张嘴乱说一通,末了就看见张锋摇头对着自己笑。
张锋把曹昂一把拉过树边一棵树下站着,现在是春天,但风还有些许的冷意,吹得枝头一排排绿芽乱摇。
“如果是三伏天,你想要乘凉,我砍去这树根,截掉树桠,你还能乘凉,享受绿荫么?”
“那当然不行。”
“国好比就是此树,农就是根,商就是这满树的枝桠,没根没桠的,你看这树还能活下去吗?”
曹昂摸摸后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一国无农,举国吃什么,喝什么?没粮,光吃铜板行吗?或者你觉得,有不吃饭饿着肚子上阵的士兵?不炸营就不错了。”
“还有,陈留不产盐,青州东莱一郡皆产,如果无商,你愿意每天吃淡而无味的饭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