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逊迅平复了下澎湃的心潮。如果说忘记了仇是假的,陆逊年幼就没了父亲,都是陆康把他当儿子一样养,对孙家的仇他比陆康的亲生儿子还要大。
陆绩已经投了孙权,仇人的亲弟弟。而且很得重用的样子。
可是现在的陆家不是当年的陆家,现在的孙家也不是当年的孙家。
如果当年遇到张锋时,陆逊可以一走了之,现在却不同,他是陆家的当家,陆绩因为去了孙权那里故而将家主之位让于陆逊。
而陆家虽然凋零过半,却也不是陆逊现在能轻易整合的,再说了,陆家还有一半人迁到了丹阳,为的就是孙权不放心。
深吸了一口气,陆逊平静的将现在自己的真实心理一一告诉了张锋。
张锋当然也不指望陆逊会一见面就二话不说跟着自己走,关键只是要他的态度。如果陆逊表现得言辞闪烁,或者诚意不足,那么他这次来就危险了,搞不好连人也要陷在这里。
还好,对于仇恨这个东西,古人比现在人看得重。
这比现代亲日的那些貌似人形走兽的畜生要强太多了。
“伯言所虑,某倒也深以为然。这番来见伯言,并不是要伯言即刻起兵,归顺魏王。”
陆逊一听,脸色便好了大半。
从小到大,关于张锋的故事都是如何如何的“生猛”、“高来高去”。其实很多人都不清楚,张锋真实的心理其实有时细腻得可怕。所以陆逊会担心张锋会逼着自己当场表态,然后马上点齐人马杀向江北。
事实上那也是不可能的。
陆逊深知就算抛开家族的羁绊不谈,一个小小的皖城太守,又有多少兵马粮草?又不知道孙权的军队多快可以反应过来,曹操的人马又要多久可以来接应。
还好这个疯家伙,看起来比传说中的通情达理的多。
若是张锋知道陆逊的实际心里,估计也要郁闷。
“魏王早晚于江夏屯兵练阵,今冬必与孙权交锋。相信伯言也清楚这点。锋但求伯言在战场上约束手下,万勿冒进。如魏王大军渡过江北,逼进庐江、丹阳,伯言再起兵不迟。如此可安保陆氏家族太平,如何?”
其实陆逊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就算真的要投靠曹操,眼下这也是最好的办法。
但也不可以这么轻率的做决定。陆逊想了想,道:“兹事体大,将军在府上稍歇几日,逊不日便有决定。”
“那好。”张锋自来熟的站起来,“还望伯言安排一间静室,在伯言决定之前,锋不会出陆府半步,以免横生枝节。”
陆逊当然巴不得张锋能老老实实的呆在府里,哪都不去。他太了解孙尚香这个如同蛮族出身的郡主了,打小就是一个不安分的主。现在有张锋陪着,相信不会出去惹是生非。
“锋哥,你干嘛要自己把自己软禁起来?我看那陆逊定然不敢把你们二人如何。就算被二哥现了,他也一定不会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