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天空灰蒙蒙的夜色,这样的天气暗淡而无光,满天星斗早失去了往日寄托的场所,而隐蔽在层层乌云之
卫宁仰望天空半晌,依旧找不到往日那明亮皓白,一如同自己心里那股阴霾,遮蔽了平日淡然的心情,当下不由得缓缓叹了一口气,收回目光,一步一步的随意走动。
接着又对卫三道,“张先生医术如何,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我这病体,父亲和母亲遍访河东所谓的名医,却都诊断不出个所以然来,可谓病根深中而棘手,但张先生却一语道破我这病情,更助我保住性命,虽不得根治,可我也于愿足矣。就这样一个医林圣手,他写出的不过一偏未完成的草稿,平常郎中也岂能看出各种玄机?却是这董杰只一夜研读,便将书中妙论粗略掌握贯通,此人医术造诣却是不小!如今战乱四起,疫病横行,若有这样一个医术高明之辈,在我河东家中,对于父亲母亲,身体既可无忧,又可随时诊断我的病情……”
此话缓缓道来,倒让卫三一阵错愕,治病郎中虽然在民间身份颇为高贵,但在仕宦之家却依旧是个卑贱职业,虽然卫宁秉性平和随意,也不见得该对一个郎中那般推崇。
“况且,我要他随我而走,并不单单是为了这样一个问题!”卫宁见卫三一脸愕然,不由得淡然一笑。
“所谓战争成败,不外乎,兵多,将广,粮足,士气高,有大义,通谋略。如今天下纷争四起,豪强林立,我卫家独霸河东,虽则乃世家大族,旁人不敢轻易触动,但若天子之威大弱,所谓的世族也不过成了诸侯军阀的附庸。一但遇见丧心病狂之辈,覆灭也不过旦夕之间。而前翻我曾言要组家族私兵精锐,却是因为战事而无法脱身去做。此番回河东,便该着手处理此事,卫家树大招风,必然少不得旁人觊觎,若没有足够的本钱哪能保护家小?”
“天子暗弱,州郡渐渐已经不停号令,脱离皇权掌控,卫家若还想在河东甚至天下安乐,必然还是需要支持某个诸侯,雄主。我这身体无法长时间去征战奔波,却也没有这般心思去角逐这些。那么必然还该为他日家族退路做好打算。”
一番话来却有渐渐跑题的意思,卫三越疑惑,但却依旧不语,只等卫宁继续说道,“陈留一事,我也该明白,先前南方战局,我为杨奉出谋划策,早入了所有人眼线。却不想,我那点才能却也有人如此眼红,另外很大一部分缘故,也该是我卫家在河东势力。河东靠近京畿,又是司隶一带为数不多的肥沃之地,民风彪悍,人人尚武,得此地,南可直拱卫京师,北上东进可取并州,冀州,以箕关,两河为屏障是为天险之地。”
卫宁就好似心里有好多话般,一直在那娓娓道来,卫三终究忍不住出言道,“那与那个郎中有何干系?公子须知,此番退走河东是隐秘之事,若带上一个郎中恐走漏消息……倘若徐晃将军追来,那该如何是好?小人以为,杨奉将军绝对不会轻易让公子离去的……”
“我刚才所言正是该让你知道,如今因为我在南方出谋划策,如今已经不可能再平平乐乐的做个富家公子了……唉,我现在越觉得我的梦想已经离我越来越远了……”
卫宁毫不在意卫三的打断,实际上,因为緑萼的病情而忧心忡忡,刚才那番话来,却好似是泄心中的怨气,眼前也只不过苦笑一下,又想起这件事情的起因,终究是归功于董卓和李儒那两个混蛋。
若不是碍于他们在另外一个世界的凶名赫赫,加上李儒那阴狠的头脑,自己也不会跑到阳翟,也不会推动黄巾之乱的早起,更不会连累自己成了许多诸侯眼中肥肉。
“总之,日后若要成军,不论助人征战,还是养军护家,少不得一个医术高明的郎中为伍。你且想想,天下战乱,打的是什么?正是人口与土地,若死亡频繁,动辄上万的攻伐,疫病必然四处横生,倘若民生多有枯竭,而损耗在这些疾病之上,少了人,便伤了元气。而同时,行军打仗,不适寒暑,感染瘟疫,热病,军心必然惶惶,而战力也该斗转之下,倘若有高明医者在时,必然可以在最短时间内,恢复军队的战斗力。”卫宁这才对卫三道。
事实上,从春秋开始便有军医随军征战,但在这个时代,医职地位也不是很高,而若大军征战,遇到该舍弃的时候,这些非战斗成员也是当其冲的抛弃。
所以随军郎中医术也不是很高,只能粗略懂得治疗一些刀伤而已,但是,军队真正害怕的却正该是一些难解的疫病。
与典韦木讷的在旁四处张望不同,卫宁的话却好似点醒了他般,却是这样,在一个纷争四起的年代,又有多少人注意过这样一个问题。而在三国中,又有多少人如同张仲景般,为了战乱带来的疫病而呕心沥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