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刘备钱少,已经让张飞十来日没有喝到酒了。此刻闻到酒味,早就忘乎所以,急切的向林外跑去。
但毕竟他并非十足的傻蛋,快出林道之时,还是小心翼翼的靠近。探出脑袋向外面张望起来,只是看时,不禁脸色有些沮丧。
林外宽敞处,停留着数十人马,服饰衣甲却皆是汉军打扮,一杆大旗,上书一个“杨”字,很显然是某支押运物资的官兵。
旁边几辆大车,有几车都放了十来个酒坛,剩余的却是一些包装精美的匣子,也就是坛子里面那些酒水一路飘逸出浓烈的酒香。张飞在涿郡时,因为好酒而家境富裕,美酒也没少见,但偏偏这车里所装,就让他两眼赤红光,鼻孔耐不住的直喷白雾。
浑身燥热,心痒难耐,张飞是恨不得马上飞身扑上去,抱住酒坛好好畅饮一番,可一想到自己身上似乎一个铜子都没有,而就算有钱,这是官家之物,显然也不可能贩卖给他。
眼睛在轱辘直转,张飞见这支人马,不过数十来人,倘若后面有自家两位兄长和十来亲随,要杀败他们也不是难事。一时间,张飞那张粗犷而虬髯须张的莽汉脸庞,却也露出了不不相称的狡黠。
但一想到,自家大哥乃是汉室宗亲,心地宽厚,莫说眼前这些是大汉官兵,便是寻常人,自己要动手打劫,恐怕也是不允的。
想来想去,要是又被自家大哥一阵训斥,张飞又有些懊恼。最后想喝那车上的酒,但又没法去要,一阵在那苦苦挣扎。
无奈一跺脚,张飞抽起矛身便欲向回而去。
可偏偏这点动静惊动了林外那簇人马。
本来在那歇息的一营军士,当即神色紧张的握住兵器,指向张飞所在的地方。只听有一领队小将,当即大喝道,“何人在林里鬼鬼祟祟!出来!”
“他娘的,我不抢你们,你们居然还敢惹我?”本来心情就异常不爽的张三,闻言当是大怒,一提蛇矛便缓缓走了出来。
这一出场,便有人神色凝重,饱含敌意,单是张三爷那副猛汉模样,就让所有人如临大敌,尤其那双一个劲死死盯着大车美酒的两眼,充满了六月酷暑骄阳般的炽热光芒,更是让人心里直如鼓响……
“大胆!你是何人,在此徘徊窥伺做何打算!”张飞那模样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个出来打劫的彪悍匪徒,一身肮脏尽是污垢的战袍,外加一柄煞气腾腾的蛇矛,配上虬髯须张的猛汉模样和那双不住窥伺自己这支人马押送物品的眼睛……
见张飞不答,那小将心里一慌,慌忙叫人列阵,一边高声道,“好个大胆匪类,此乃大汉虎贲中郎将杨奉将军送于当今兰陵侯的礼品!尔敢如此大胆!”
“杨奉?!”那小校在张飞眼中不过是个蝼蚁般的弱小存在,本来眼皮都懒得抬起看他一眼,却不知道这小校为壮胆气,一下子将杨奉名头搬了出来。兰陵侯张飞是不知道,但杨奉两个字,却当即让他火冒三丈。
内黄一耻,张飞到现在却还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