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宁沉默不语,眉头紧紧皱起,来回踱步再三,看了看郭嘉,再看了看地图是哪个,邺城和长安之间的标示,终于一咬牙,缓缓点了点头,“无碍!若能挡袁绍几时,让之又有何妨!”
对于其他人来说,邺城恐怕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让出的,但卫宁几番思索,才蓦然现,对于他来说,邺城却不如想象中那般重要,反而显得有鸡肋。坐拥了河东之地,有他六年展,富庶程度不下冀州众郡,尤有过之,而太行绝山将并州,河东与冀州遥遥隔开,交通堵塞,无法灵活支援已是大忌,进取不足,而防守也无多少余力,在地图上,邺城便好似孤城一座,与河内,箕关,安邑形成一条长长的直线,远远脱离卫宁掌握之中。倘若如郭嘉献策,确也让卫宁觉得眼前一亮,本来棘手的问题却也是迎刃而解,不如让出,换些实在利益。
至于郭嘉担忧卫宁的气度,却是有些多余了。
“但天下诸侯,能挡袁绍兵锋者不过区区几人,而邺城四周,青州孔融,徐州陶谦,皆各自征战,又有何人能抽兵相守!?”卫宁既然赞同郭嘉的驱狼挡虎之计,却也不管其他,当即问道。
郭嘉在卫宁身前,却看他脸色不改便赞同了自己如此大胆的献策,不禁心中生过一丝敬服。当断则断,取舍得当,这般胸壑确实难寻。
“兄长可知早前公孙瓒伐袁绍之时,平原有一县令唤作刘备?”郭嘉很快平复了心情,这才微微一笑,生怕卫宁不知道,娓娓道,“此人自称汉室宗亲,与公孙瓒同拜卢植门下有同窗之谊。而后征讨黄巾,平定渔阳谋反有功,被公孙瓒表为渔阳令。前翻冀幽大战,此人身为冀州官吏,却趁乱举兵会同公孙瓒袭袁绍腹背,连夺数城,颇有本事。界桥一战,公孙败北,袁绍收拢余暇平定境内反乱,刘备不敌流落青州,又于北海城下击败黄巾余孽管亥,收降不少兵马,孔融无容人之量,此人现又转战兖州……”
郭嘉看卫宁脸色有些古怪,心中虽疑,又继续道,“我观此人颇有才干而其志不小,久而必非池中之物,手中兵马虽少,却多有精兵强将,兄长可知不久前商丘一战曹操能击退吕袁援军,正是此人引军相救……若兄长以冀州相让此人,河内以东,便有屏障,而我军防线压力便可大减,而其人必然也对兄长感激涕零。袁绍若来,此人若能胜,固然能拖住袁绍攻势,若不胜,兄长也可收为己用!一举两得!”
“到底是不能小瞧了这个家伙,没想到如此不得志,也被郭嘉从旮旯中翻出来……”卫宁苦笑不已,心中却是感叹万分,“可是刘备这个家伙,却不是老弟你知道的那么简单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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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先……战事依旧不顺么……?”娇柔而总是带着几分抹不开的忧愁,内侧的屏门蓦而跳出一袭倾国之色,那窈窕而娇魅的身段,可羞去明月隐匿云彩的容貌,便是万千男人,也没有几人能不被那绝色所倾倒。
貂蝉微微拨亮了手中提着的灯火,将它轻轻放下,看着那英武的男人脸上有着她记忆中少有的丧气,不禁心中掠过一丝苦涩。
面对佳人,吕布终究不能将男人厮杀的郁闷带上脸来,勉强挤出几丝笑容,拉上貂蝉的手,顺势将她揽入强健的胸膛,“时已不早,还没睡么?”
“奉先……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不要再战下去了,我并不喜欢这样虚华的生活,更不想再每日为你提心吊胆了……”貂蝉没有挣扎,眼中一暗,声音也带着几分抽泣,轻轻将头靠在吕布的肩膀,好似哀求一般。
吕布本来微笑的脸上微微一僵,环上貂蝉柳腰的臂弯不禁也是一颤,却很快放松了下来,“貂蝉……你也当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我是永远不能甘于平淡,让一身所有人都害怕的武艺荒废直到老死。我是猛虎,只有不停的战胜对手,才能开心,才能快乐。看看,你的夫君现在已经夺下了一半的兖州,而另外一半也将纳入我的掌中。不用担心,我定然会成为站在巅峰的人,而你貂蝉,自然便能分享我得到的一切!”
貂蝉眼神终究一暗,坐在吕布怀中看着他不甘,激昂,神采飞扬,那股自信的眼神,那绝不认输的气势,不禁越觉得矛盾。是的,正是吕布能有这般英雄气概,才能使她沉醉,但,却也是这般心性,使得她整日里都生活在对战场的担忧之中。
倘若吕布真是甘于平淡的无牙之虎,又能否得到自己的青睐,倘若他真的不再驰骋赤兔,不再舞动方天画戟,自己又否真正愿意看到他的消沉?
矛盾与爱慕,便在貂蝉的心中来回挣扎,何曾想到,爱上英雄的女子,得到英雄倾心的女子,也有过如此彷徨和无助。为了自己的义父,她甘愿献上了身体,只求报那自幼抚育之恩,委身董卓,貂蝉的心本便是一片死水。遇见吕布,却是让她真正体尝到了倾心的滋味,将她带出了对未来的迷茫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