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下达军令的时候,我便已经有了定夺,奉孝……你不必担忧。”卫宁摆了摆手,并没有因为郭嘉的话而有所动摇,也没有因为这些话,而对郭嘉有所斥责,只是淡然又道,“昔日,我受他所救,方能有如今的成就……也是昔日与他并肩作战,建立起了无数功勋……”
“呵呵……曾几何时,我与他,又何尝不算是至交好友,无话不谈?可惜……”卫宁蓦然摇了摇头,走了几步,便索性停在庭院内,看了看天空,又笑道,“只是……在我下那军令的时候,却分明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战意,以及对我的信任……”
郭嘉张了张嘴巴,却又被卫宁打断,却听后者长叹一声,道,“呵呵……我们需要信任他……他何尝不也是需要来信任我?信任我决不是那冷血的屠夫,信任我必然能给河东安定,信任我给帐下所有人都有建功立业的舞台?”
“相信我的眼光吧!河东,每一个人的力量,我都不会让他轻易的消失……”卫宁轻轻的拍了拍郭嘉的肩膀,蓦然又低声,仿佛细不可闻道,“即便是……陈宫……!”
郭嘉瞳孔微微一缩,若有所失。
也不管郭嘉在那揣测,卫宁神色缓缓变得开始严肃,蓦然这才又道,“如今战事已起,正如你我所知一般。新政所下,或能强国利名,摒除旧患,但终究是触动了大部分的世家利益,想必,这如今这四州之地,便该有部分人,已经将心思动到了袁绍的身上吧……此战一起,潜藏在暗处的人,终究会有无数跳出前台,呵呵……我卫宁的项上人头,想必有无数人乐意看到袁绍给摘取……”
“这些狡猾的狐狸潜藏得太深,一直没有被我等逮到尾巴,不过,正是因为这些家伙的精明,就算战端开启,也未必会急不可耐,以我所观之……或许这些人还会先行观望,毕竟大军依旧唯兄长马是瞻,而各郡百姓,也多对兄长歌功颂德!此外,选拔的寒门士子,也填充了四郡吏治,若这些狐狸要难,非一击致命不可,否则,便只能是自毁身家性命!”郭嘉点了点头,确实淡然一笑道。
说道此处,郭嘉不禁看了卫宁一眼,神色一正,“正是如此,我河东虽有内忧外患,但此忧,此患并非不可压制,还需看待我军的胜机如何……事到如今,我军不能有一败,任何一败都不能有,否则,让那些家伙自以为有机可趁,反才是劣根……”
“也正是如此,你方对我任命徐晃镇守河内而有所怨言吧……?”卫宁点了点头,握紧拳头却也是沉声道,“此战……我河东不能输,也输不起……如你所言,此番,我准备亲自统军出战!”
郭嘉微微一愣,惊道,“兄长意欲亲自前往?但如今这局势,兄长又如何能擅自离京?”
“若我不走……这暗藏的潜势力,又如何会轻易的冒出头来呢?”卫宁嘴角微微翘起,冷笑道。
“呵呵……”郭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附和一笑,却是没想到自家这个兄长在这段时间里没有什么作为,当初的杀伐果断,却依旧不曾丢失。郭嘉的心中松了口气,却也越兴奋。
是的,袁绍起兵来犯河东,固然是带来巨大的危险,何尝不也是河东扫平障碍的机会?当然……前提是,河东依旧保持着战无不胜的锐气,即便是河北!
“既然是对决河北,显然,我河东也已经不可再保留了……!”卫宁微微想了想,这才看了郭嘉一眼道,“并州经营多年,有赵阳把手壶关……如今这自然也是我军的一道突破口了!”
“壶关!?”郭嘉点了点头,却又想到什么,眉头高高皱起,“若我军兵分两路,兄长亲征,自然是要出箕关,过河内,但壶关一线,既然昔日有赵云将军起大军骤然杀出,夺了邺城,袁绍痛定思痛,定然有所防备,此方若非有大能者,不可调度。以我观之,兄长帐下,虽有徐荣这等将才,但毕竟徐荣统军作战不错,却缺乏大略布局,壶关作战,却是相当于另起一路了……非是小弟自傲,若无人辅佐,壶关一路非但不能成为我军助力,反而弱我军行事,恐怕,也只有小弟方能一同前往了!”
卫宁摇了摇头,看了郭嘉一眼,眼睛炯炯有神,“你虽足可胜任,但壶关却不是你该去的地方……我若要亲自领兵去与袁绍对战,安邑必需要一我心腹之人把守,甚至……清洗那暗藏的鼠辈!所以……安邑,非有你坐镇,我决然不能放心!”
郭嘉也颇为有些烦恼,若不是顶尖的谋士在北线辅佐徐荣,肯定是不能放心的。袁绍可不是李郭之流,没有什么像样点的谋士,在他帐下的田丰,沮授,审配,郭图,哪个不是响当当的才略之士,却也不是郭嘉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在卫宁帐下贤才并不少,但不是出身世家,便是偏重于内政,论起来,对军略熟悉的,却也唯有他,陈宫,刘晔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