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相比起杜远脸上的少许急躁,裴元绍却是显得镇静得多,嘴角一勾,笑道:“甘信将军既然留在北海城,没有离开,那就说明甘信将军肯定有应敌的手段!倒是我们要派人给城里送信,别到时候,甘信将军把臧霸给击败了,却不知道我们是站在他那边的,连累我们也要遭罪!所以啊,这份地图也赶紧画好了,到时候一块派人送进城!”
裴元绍这么一说,杜远也是立马想明白了,脸上的担心和急躁也是消失不见,连连点头,而裴元绍见了,也是微微一笑,不过很快又是皱起了眉头。看到裴元绍的表情变化,杜远也是不由得一愣,连忙是问道:“裴元绍!你又怎么了?”
“嗯,真要说起来,倒也不是没有意外,至少,我倒是想要了一件事,关系着这场仗的成败!”裴元绍似乎很是担忧一件事,皱着眉头说道:“你可记得,当日在泰山上,臧霸分明是被那个叫昌豨的部下给骗了,可后来接到了一封密信,转而就是识破了昌豨的谎言,最后直接将那昌豨给砍了!”
裴元绍突然提起这件事,也是让杜远越发觉得奇怪了,不过这件事发生也没多久,杜远自然是记得清楚,立马点头说道:“这件事我自然是记得!呃……怎么了?”
“问题就在那封密信上!”裴元绍眉头紧皱,脸色也是变得越发严肃起来,说道:“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封密信就代表着臧霸在北海城内有内应!而且这个内应的地位还不低,要不然,不会那么快就将甘信将军手下兵马的数量,准确地传给了远在泰山的臧霸!有这样一个内应在北海,甘信将军若是不知道,岂不是危险?而我们也不能贸然就派人进城去找甘信将军,要不然,被那名内应得知了,那岂不是让臧霸也知道了?到时候,我们兄弟几个可就真的危险了!”
被裴元绍这么一说,杜远也是立马想明白了,同样是心中一惊,要不是要顾忌着周围环境,只怕杜远都要忍不住叫出声了!好不容易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总算是将那一声呼喊给压了回去,小心翼翼地看着周围,确定没有人发现他们,这才是一脸苍白地对裴元绍问道:“那……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要不,我们就暂时别派人进城了?”
“不行!”对于杜远的这个提议,裴元绍却是斩钉截铁地否决了,沉声说道:“臧霸随时都有可能会开始攻城!若是等到大战一起,我们想要派人进城那就更加难了!所以,必须要在战斗开始之前,就将这里的情报,连同地图全都送进城去!所以,这进城的事情,一定要小心谨慎,我们必须要派个信得过的人来执行这个任务才行!”
“这个……”杜远本身就不以智谋见长,比起裴元绍也是要相差很多,听得裴元绍似乎怎么说都有理,杜远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干脆就是闭上了嘴巴,听从裴元绍的安排了。
而裴元绍也是紧皱着眉头,手中虽然不停地绘制着地图,可心里却是在盘算着,怎么办才能做到既能将情报送进城,表明自己的心意,又能不被那个内应知晓他们四人的身份!只是这办法可不是那么好想的,想来想去,眼看着地图都快要绘制好了,裴元绍也没能想出个好办法来,只能是暂且作罢,朝着周围扫了一眼,然后冲着杜远点了点头,便是纵身走了出去,转眼间,两人都是没入了军营当中,不见了踪影。
而与此同时,在远处北海城内,刚刚结束了议事的北海城内的一干官员们,也是陆陆续续地从官邸里面走了出来。时不时三两成群,都是在讨论着刚刚所商议的,有关应对这次贼兵的再次攻城事宜。
贼寇都已经聚集了五十多万人马了,这么大的动静,又怎么可能瞒得过在北海城内的人?所以这段时间以来,北海城内已经是一片愁云惨淡,眼看着贼兵的实力越来越大,北海城在那五十万大军的面前,根本就不可能抵挡得住,于是乎,所有官员言谈举止当中,都是透着绝望的气氛。
“你说,这次我们能不能挡住那些贼寇的攻城啊?”
“难说!难说!虽然甘信将军一直信誓旦旦地说能够一举击破贼寇!可城外那可是有五十万的贼寇啊!就凭他手头上那五千什么白马义从,这一仗怎么可能能赢?”
“我看啊,那甘信就是年轻气盛,一张嘴根本没有个分寸!这打仗的事情,怎么能说得准必胜必败?他张口就说能胜、能胜,我看反倒是难胜!我们啊,还是要先谋求好退路才是啊!”
一众官员都是在私底下议论纷纷,绝大多数人都不看好这次要负责与贼寇作战的甘信,前一次贼兵攻城,这些官员就已经起了一次反叛的心,如今反倒是越发没有什么心理压力,自然而然地就动起了这等念头。只不过眼下贼寇还未攻城,他们也不好立马显露自己的心思,只能是相互之间嘴上说说罢了。
在一众官员当中,有一名年轻文官正偷偷听着周围官员们的细语之声,脸上竟是不经意地露出了一丝微笑!见到左右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年轻文官这才是低着脑袋,迈着小碎步快步离开了官员们的队伍,径直来到了旁边的一个小巷子口,往巷子里一钻,转眼就是没有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