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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的中午,张仁在复核完最后一笔帐目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天,总算是算完了!”
想想荀其实也不容易,作为曹操后方的一号人物,要处理的各种事物之多可想而知,在计算方式相对落后的时代,手中没有相应的人材,荀连境内的帐目都得自己来算,这个曹操的“大管家”真不好当。不过嘛,这也给了张仁一显才能的机会。
婉儿端着饭菜走进书房:“老公,你早上一起来就忙到现在,饭也顾不上吃。现在算完了,就好好的吃饭吧。”
“嗯,我这就吃。”
望着温柔可人的婉儿,张仁心里充满温馨感:“有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在身边真好!”
婉儿见张仁看着自己呆,俏脸一红:“快吃吧,要凉了。”
张仁这才收回目光,向饭菜望去:“哎?鱼?哪里来的?”
婉儿道:“老公这几天挺辛苦的,身上的伤又没有完全好,也该吃些鱼肉补补身子。这鱼,是我今早出门换柴,见有人卖鱼,就换了一条回来。说起来,那卖鱼的听说是你,本来要三斗米的,只收了一斗五升,硬是不肯多要。”
张仁奇道:“怎么会这样?”
婉儿笑道:“那人说,老公请主公派兵护粮,让他家那一片今年不会闹粮荒,救了他们那里,是个大好人。本来他是要白送,我想老公你会不高兴,就硬塞了米给他,他还是只收了一半就跑了。”
张仁有些欣慰,他来到这个时代,总算做了一点好事。而百姓们也是纯朴善良的,你对他好,他就一样对你好。
又想了想,问道:“家中粮米够吗?”
婉儿道:“够的。家中只有我们两个,这十多天下来也只吃掉不到十斗,连上换菜与柴的,最多也就用掉二十斗。老公你每月俸禄是五十斗,算一下还有节余呢。过几日就是月初,你的俸禄又要下来,你又升主薄加了俸禄,还担心家里会无米下炊吗?”
“那我就放心了。”
张仁又看看婉儿身上朴素的衣着,有些寒酸,心中有点酸酸的。婉儿初到家时的那身丝绸锦衣因为街头那次,沾上很多血迹,后来被婉儿当作不祥之物给烧了。另外的一身婉儿又舍不得穿,平时穿的就是几件旧麻丝布制衣服。
想了想开口道:“婉儿,跟着我真的挺委屈你的……”
婉儿急道:“不,我不委屈!老公你是嫌弃我,不要我了吗?”
张仁有些哭笑不得,婉儿太敏感了:“别胡思乱想,我怎么会嫌弃你?我宝贝你还来不及呢!你啊,听我说完好不好?我是想说这次领来俸禄,换上一匹好帛或绢,给你做身新衣服。”
婉儿呀道:“都很贵的!记得前几天我去换柴,见布料店里标着十斗一匹啊!老公你的俸禄……”
张仁打断道:“不怕,我们只要不浪费,这些粟米还拿得出来。你一个年青漂亮的女孩子也该打扮打扮,只可惜我的俸禄不高,只能做到这些,所以觉得有点对不起你。”
“不,这已经足够了。谢谢老公!”
张仁向婉儿伸出双手道:“怎么谢我啊?过来让我抱一下好不好?”
这只是张仁的一句玩笑话,婉儿却红着脸投入他怀中,俏脸温柔的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道:“老公,你对婉儿真好!婉儿现在的日子虽有点清苦,但比以前不知开心多少倍。真希望这种平平淡淡,却又快快乐乐的日子就这么一直过下去……”
张仁没想到婉儿真的会投入他怀中,一时间居然楞住。事实上婉儿虽然是他的侍女,他想怎么样都行,但张仁没有那样做,这些时日也一直是和婉儿分房而居。出于一种对女性应有的尊重,张仁更希望婉儿能够自内心的承认他、接受他,而并不是因为身份的问题屈就他、服从他。也许,这是一直没谈过恋爱的张仁在内心深处对恋爱的一种渴望吧?
轻轻的抱住婉儿,张仁在想:“是啊,平淡而快乐的日子能就这么过下去多好?不过这乱世不会给我这种机会吧,我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荀府中,张仁悠哉悠哉的坐在那里喝茶,顺便让自己的肩膀舒缓一下。
三座“小山”最后精简下来的总帐,也足有近二十卷。按每卷竹简三近来算,全部加起来都有近六十斤。张仁背着大包袱来到荀府的时候肩膀麻不说,还差点被门人当成行脚商给赶出去。
揉揉还在酸的肩膀,心中暗想:“东汉不是已经有纸了吗?为什么还在用这既笨重,记录量又少的竹简?该不会是因为战乱的关系破坏了手工业的展吧?想想可能是。造纸的话需要专门的作坊和稳定的原材料供应,再就是一定要有安定的生产环境才能有足够的人力。可现在看情况,好多人连饭都吃不上,哪里还有心思去搞这些?看来如何解决吃的问题才是眼下的头等大事,只有等大家都有饭吃,日子过得安定了才能去展这些。还是先放放吧。”
又在那里乱想了一阵,荀终于回来了。二人一见面,荀就拱手道:“真是失礼啊!今天一早我就出城巡视,却没想到世清会来。世清此来,可是有什么事要我帮你?”
张仁摇头道:“不是。前几天荀公要我清算的帐目已经全部算完,总算不负荀公的五日之期。现在特地送来给荀公过目。”
“算完了!?这么快!”
张仁奇道:“荀公不是让我在五日之内尽快算完的吗?”
荀道:“那不过是我的一句戏言!本来按我的诂计,至少要八日,这还是对世清的诂计。若按以往,没有十日以上是算不完的。世清这几日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