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马急忙随曹操而去,只留下了荀彧与郭嘉。
荀彧没有说什么,只是向张仁拱了拱手道:“世清,多保重!”
郭嘉默默的在婉儿身前行了三礼,轻声道:“世清,你日后真的要和主公作对?”
张仁再次在婉儿身前跪下,轻轻的摇摇头道:“究竟谁是谁非,到底是我负丞相,还是丞相负我,现在已经说不清了……只是婉儿在临终前叮嘱我,万万不可与丞相为敌,而我又拿什么去和丞相斗?如今我心如死灰,再也不想去理世间纷争……老郭,你回去告诉丞相,劝他少行杀戮,多行仁政,如此方能克平天下……我许都宅中尚有书简上千卷,都是我数年来的心血,可以让丞相见时取用。
”
郭嘉叹道:“你去意以决,我也拦不了你……先将婉儿安葬了吧。”
天色渐明,婉儿被张仁安葬在了河畔,只有一块木制的墓碑立在那里:爱妻婉儿之墓。
张仁已经不知所踪,郭、荀二人亦长叹离去。
当郭嘉与荀彧追上曹操时,曹操木然的向郭嘉问道:“奉孝,孤与世清之间可有转还的余地?”
郭嘉只能摇头轻叹:“主公,世清为人重情,若婉儿未死,强留下他也许还有几分余地,可是现在……”
曹操亦叹道:“孤竟如此福薄!先是走了云长,现在又去了世清,此二人皆世之良才,痛哉!”忽然暴吼道:“昨夜那一箭是谁放的!?孤何时要你们放过箭来!现在站出来认罪孤尚可饶你不死!”
郭嘉道:“主公不必如此,世清临行时叮嘱于我,言及许都宅院中尚有书简上千卷,是他数年间的心血,皆政事精要,主公只管取用便是。”
曹操低下了头道:“这么说来世清临走之时还记得孤吗?是孤有负于他啊……”
缓缓的回到许昌城中,却见陈群正焦急的在忙些什么。曹操叫过来问道:“长文何故如此惊慌?莫非河北有变?”
陈群道:“非也!张仁府中昨夜忽起大火,群率众救护不及,宅院几乎焚尽!”
曹操惊得险些落下马来:“什么!?”
赶到张仁家中,已经全是些残垣断壁。曹操最担心的是张仁留下的那些书简,急急赶去书房,却见整个书房已经全部焚毁,只有地上残留着一些记载着诗词的竹片……
“何故失火!去查明!”
应该说,婉儿下葬的地方是一处很清静美丽的地方,可惜闻到了血气的几条野狗破坏了这一份宁静。
张仁安葬婉儿时并没有棺木,只是挖了一个深坑将婉儿葬下,并嘱托郭嘉稍晚一些再起坟重葬。如今这些流浪的野狗闻到血气,纷纷开始刨挖婉儿的坟墓寻食,婉儿的尸身已经渐渐露了出来。如果张仁知道这一切的话,很可能会疯掉吧。
“孽畜安敢如此!”
随着一声清脆的女声暴喝,一道俏丽的身影冲入野狗群中。冰冷的剑光闪过,数条野狗被斩为两段,余下的四散逃去。
那身影仗剑而立,踢开脚边几具野狗的尸体道:“乱世中连死者都难得安宁啊……嗯?”
拾起墓牌细看,惊道:“爱妻婉儿之墓?难道是婉妹!?”
急忙轻轻扫去婉儿脸上的泥土,细看之后再次惊呼道:“真是婉妹!”
一位老者赶到近前道:“确实是婉夫人!好像才下葬没多久……嗯?让我看看!”
女子赶紧站起身让老者检看。老者检看许久后长长的吁出一口气道:“天幸啊!”
女子也松下一口气,那绝世的容颜令人心动不已,只是在左边脸上有一道淡淡的刀痕……
建安六年春三月,荆州襄阳。
东汉末年天下大乱,中原一带诸候彼此间争战不休,荆州的刘表却是没有加入争天下的诸候之一。也正因此,荆州一带的局势比较稳定,吸引了很多躲避战乱的人来这里居住。没有战乱纷扰的荆州似乎就是乱世中的一方静土……可惜,这只是暂时的。
襄阳城东北两百里有一处临江的小村庄,村中住户不多,约有三、四十户。因为四周多为丘陵与树林,耕地亦不多,村中百姓多数以捕鱼为生。也许是因为这里地处偏僻、人口稀少,土地又相对比效贫瘠的关系,官府与大族都对这里不感兴趣,就连税吏都不愿意跑到这里来收那么点可怜的税,如此一来这处小渔村到也十分清静。
一处新建起不久的小院门前,几个村民领着十几个孩童拍门叫道:“鲁先生,我们做活营生去了!村里这些个孩子就拜托您了!”
院门开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走出院来道:“我知道了,你们去忙吧……孩子们,都进院来。”
村民向这位鲁先生道别后各自忙自己的事去,而鲁先生将孩童们领进小院,不久院中就传出了孩童们稚嫩的背书声:“人之初,如玉璞;性与情,俱可塑……”
傍晚时分,小院中的孩童们嬉笑着散学回家。鲁先生站在院门前挥手送别,正想回去院中却被两个领到孩子的百姓叫住。
“鲁先生,这是我们兄弟今天打到地鱼。请您收下。”
鲁先生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快点拿回去给王大娘补补身体。”
“先生,自您三月前在这里定居下来就一直在教村里的孩子们读书认字,哪家有点什么困难都是您仗义相助,却又从来不收村里人一分一毫,我们都过意不去啊!这鱼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您收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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