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那个差点被阿不北非礼的少女凑到了邓艾的身边,悄悄的在邓艾耳边低语几句,然后捂嘴噗哧一笑,邓艾却瞪大了眼睛望着少女,愕然中刚才的气势都让少女的几句话给打消了。
所有人正惊奇间,邓艾却接上刚才的喝骂道:“我不但会让你们全部葬身于此,还会把你们弃尸于涧,任由山中野兽去啃食你们的尸骨,让你们成为野兽的腹中美食!你们要不要试试!?”
如果说邓艾刚才的愕然颇有些搞笑的话,那后面的几句话就让人不寒而栗。阿不北望了望邓艾的两千人马,强咽下一口唾沫想强撑些脸面,却见邓艾军阵中涌出了三百弓弩手,数百只闪着寒光的箭头都已指定自己这几百族兵。阿不北就算没见识过夷、泉弩弓的厉害,却也知道对面只消两轮连『射』就能让自己这边死伤过半。无可奈何之下顿了几下足,冲着邓艾大叫道:“邓艾你行!今天我兵比你少,我认输!放我们回族去!”
邓艾一挥长剑,两千人马向左右分开,让出一条道路。阿不北又跺了几下脚,下令族兵离开。
方一举步,邓艾喝止道:“站住!”
阿不北心里一紧,双手紧握刀柄回身问道:“你还想怎么样?真的要与我族开战不成?”
邓艾道:“我还是那句话,你们两族之间的纷争与我无关,如果不是你想抢我的牛只我也不会如此!你既然是来收取两族间订下的供奉的,带上你应收的粮米财物就离开这里!但是我警告你一句,我们汉室子弟的东西你要是敢妄取一物,日后我禀明师傅,定然会大军压境,让你们宗族灭族!”
阿不北这边楞了,连孟获的族人们也都楞了。许久孟获先回过神来,刚想大叫不依,又被祝融用力按住。那边的阿不北楞了许久,让几个族兵先去试探着取下几袋牛背上的粮米,见邓艾没有作声也就放大了些胆子,赶紧的搬下一半粮米财物,又分出些族兵去把山寨中的供奉搬出来。忙活了半天之后,阿不北领着几百族兵,带着今年的供奉下山而去。临去时要经过邓艾军兵的军阵,阿不北细看了一下邓艾军兵闪着寒光的刀枪,纵然万般不甘心,也不得不强忍下来,就此灰溜溜的离开。
自始自终,邓艾没有动过一下,那两千军兵也没有动过一下,连带着孟获一族也没有一个人动一动,出一下声。直到阿不北与其族兵都已走远,邓艾才叹了口气,收好长剑向孟获夫『妇』行了一礼。
邓艾尚未开口,孟获气鼓鼓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叫道:“气死我了!邓小哥,你明明可以杀光这些人的,为什么要放他们走?就算放他们走,你为什么又要让他们带走我族一半的粮米财物?哇哇哇啊……我气不过啊!”
邓艾心中偷笑,刚想说话,却见祝融毫不客气的在孟获屁股上踢了一脚怒道:“你这个只知道打架的人知道什么?邓小哥已经很帮我族了!如果不是邓小哥出头,我们还要被他们掠去一百多头牛的!”
孟获懊恼的低下头去,一拳一拳的击打着地面来发泄胸中的闷气。
祝融也懒得理他,走到邓艾的面前恭敬一礼道:“谢谢你,邓小哥!这一路上本来就很辛苦你的了,没想到才刚到这里就要劳你费心,为了我族财物还和阿不北他们结下怨仇。”
邓艾故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是实在看不下去。记得来之前师傅交待于我,我带兵来此是为了教你们农耕,并不是来争夺土地与当地宗族结仇。可是那阿不北也太可恨了,仗势欺人不说,听我说这牛只是我的还想抢夺牛只,我不得已之下只好出此下策,将他们吓退。祝夫人,其实粮米被他们掠去一半并不要紧,但这牛却是一定要全数留下来的。没有这些牛只,你们又拿什么去耕作农田?适才我那样说只是权宜之计,绝没有一丝的强占之心,这两百头牛依旧是你们族中的财物。我方才的所作所为,虽然有违师傅之命,但是我想师傅在知道其中的详情之后,也不会怪罪于我的。”
祝融亦叹道:“我知道。张夷州派你们来就是见想教会我们如何农耕,好让我们能不再忍饥挨饿,日后也能多些土特产物与张夷州互市交易,并没有想侵占我们土地的想法……其实我们这里贫脊的土地,张夷州哪里会看得上眼?也请邓小哥放心,我族与他族之间的仇怨,定然不会牵扯到邓小哥的身上。该抱的仇,应该由我们自己的族人来报,不应假借他人之手。而我们族中的财物,也该由我们自己来守护。”
邓艾在心里暗竖大拇指,嘴上却道:“话虽如此,只怕刚才的那一场事已经让我与阿不北结下了些仇怨。我这里兵不过两千,而且还有近千的农、工匠人,若没有一个好的安身之地又怎能与他有过万族人的大族相抗衡?邓艾身受师傅之命,又不便就此退兵离去,只能恳请孟族长、祝夫人能给我一块可供御敌的安身之地,我也好有些自保的本钱,这样也才能让工匠们安心教你们如何耕种与手工。”
祝融爽朗一笑,一脚把仍坐在地上的孟获给踢站起来道:“邓小哥说这话就太见外了。周边的几处山头,邓小哥看中哪里就在那里安下山寨吧!是不是啊,孟获!?”
孟获大点其头,这一类的事一向是祝融说了算的。
邓艾先向孟获夫『妇』告了个罪,爬上寨中的了望塔环视一番,又向孟获夫『妇』问了一下周边几处的环境,心中有了定数,先向孟获夫『妇』试探着问道:“往南十余里处的那处山头……可以吗?”
孟获望向祝融,祝融犹豫了一下回应道:“邓小哥看中的是那里啊……”
邓艾道:“有何不妥吗?是不是离你们太近了点,只怕日后会抢到你们开垦出来耕作的土地?”
祝融连忙摇头道:“不是不是!不但不是近了,我反而觉得你选得远了一些。我们山寨与那个山头中间隔了一条河,夏天涨水的时候河面极宽,水流也急,渡河不易。万一有点什么事只怕会救应不及。就算是在平时,隔着条河渡来渡去的也不方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