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献帝极不高兴的道:“跋山涉水而已!我又哪里真的娇贵到那种一点苦也吃不了的地步?我幼时有洛阳之『乱』,建安初又遇李郭之『乱』,哪次不是遍尝苦难?黄夫人勿忧!”
月英闻言扬了扬眉头,不再作声。
一行人很快就逃到了许昌城北的一片丛林附近。史阿吩咐几个死士把马匹和车辆往前多带一段路再扔掉不管,这几个死士也会另寻他路回还夷泉。
一众人踏入丛林,献帝猛然发觉一个白马义从正背着依旧昏睡不醒的曹植,惊问过之后献帝眼中闪过杀意,长剑出鞘……
却说献帝被徐庶他们救出许昌,逃至许昌城北面的丛林中弃车马改步行。当发觉沉睡不醒的曹植之后,献帝便即拔剑想杀曹植……
“何公不可!”
徐庶眼疾手快,一发现献帝的举动马上就把献帝给拦了下来。献帝怒道:“此等『乱』臣贼子,留之何用?”
徐庶道:“如今我等尚未离险境,往后途中还要经过有重兵把守的宛城。留下此子,于时说不定会有大用。如今日赚开北门,便是借由此子之名。何公请三思!”
献帝想了想,鼻哼了一声『插』回长剑,向众人下令道:“尔等都加快些脚步,尽快赶去许都城西的暗庄再作歇息不迟!”
“……”
徐庶此刻着实有些无语。说献帝昏庸吧,从见面到现在所表现出来的风范怎么看也不像;可是说献帝英明吧,简直做事有些不经大脑。他们这才刚刚从许昌城里大闹了一番出来潜入丛林,天都还没黑下来就急着赶路太容易暴『露』目标。再者这里的这些人中,除了献帝、月英是骑马,伏完、伏后、玲绮三人是乘车,没有损耗多少体力之外,其余的人可都是徒步跑了很长一段路的,当中可还有不少人在许昌城里大战过。不让大家休息一下回复些体力,赶个屁的路啊?
当然最要命的还不是这个,徐庶是担心献帝在不了解周边环境的情况下会『乱』下命令,那他们这一队人可就会陷入九死一生的境地。之前徐庶他们能事事顺利,很大程度上是都已经默认了徐庶在这个小团队中的领导地位的缘故。如今献帝要是以皇帝的身份而一意孤行……徐庶可真有点不敢往下想。
再怎么说还是先解释一下再劝一劝吧。还好,献帝纵然有万般的不满,但还是听从了徐庶的话,这一行差不多一百五十人在丛林中先稍事休息,等天黑了一些再向预定的地方赶过去。只是徐庶的神经一直都高度紧张的注意着献帝的一举一动,生怕献帝会突然蹦起来给曹植一剑。
其实说起来,徐庶在心里十分了解张仁的想法。之前张仁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徐庶,这一次的任务虽说是在给曹『操』捣上些通天大『乱』,但最主要的目的还只是制约住曹『操』将来可能会称王的举动,为张仁保证一下政治地位。而且在做到这些的前题之下,要尽可能的不破坏张仁与曹『操』之间还算比较良好的外交关系,所以才会要求徐庶要尽可能的不把张仁这边的名号给暴『露』出来。
既然要保证友好关系,那有一些事可是千万做不得的,比如眼前的这个曹植就绝对要保住。除去本身徐庶向众人说出的那个曹植可能会对他们逃命大有帮助之外,徐庶也是考虑到万一营救献帝的事没能保住张仁也有参与的秘密,那么在必要的时候曹植就是挽回双方友好关系的一张王牌。不然按照原定的计划,徐庶大可让赵云一匕首把曹植给解决掉算了,至不济都可以扔在许昌城里不去管。只是徐庶可真没想到现在竟会让他紧张成这样,真是应了那句“计划永远也赶不上变化”的至理名言。
一众人等紧张兮兮的候至入夜,借着颇明的月『色』开始进发。前几天才停的雪,这几天的天气可好着,月光亮一些也正常。不然的话,徐庶哪敢硬行要求这一队人马赶夜路?
只是天真的有够冷的,这些人隐在林中又不敢生火取暖,基本上都是挤在一起相拥取暖。干坐了这么久下来都有点冻得手脚僵硬。开始赶路时都走得比较慢,不过稍稍走动一下气血活络后就好了许多。尽管如此,借着月光在林中穿梭终非易事,特别是献帝、伏后、伏完这皇室三人组,几乎整日里都养尊处优的人几时又吃过这种苦头?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得极慢,整队人马的行进速度也因此而拖拉下不少。
徐庶见状皱了皱眉,向云缘低语几句之后云缘点了点头,赶到伏后的近前把伏后给背了起来;另一边伏完也趴上了一个白马义从的背。最后是献帝,没想到献帝一见白马义从想要背他就大怒道:“这是作甚!?尔等休以吾为无用之人!我自能赶路,不须人背!”
徐庶在那里气得拳头攥得卡卡直响,心说你一个皇帝摆架子逞强也得看看时候啊!就你这速度等赶到暗庄只怕天都亮了,那还不得误了大事?没来由的徐庶也总算明白了张仁为什么会自己不来个“挟天子以令诸侯”,这种天子放在身边指不定要烦死多少人!
想想眼前劝只怕是没有用,徐庶眼珠转了转探手入怀,『摸』出一小包『迷』『药』偷偷的混入随身的酒囊里。晃过几下摇匀之后徐庶恭敬的把酒囊递给献帝道:“何公,天气颇寒,喝几口烈火暖暖身吧。气血活络一些,赶路也能快些。”
对这个献帝到没有推辞,说他不冷那可是骗人的。开盖仰头便是几口烈火下肚,醇厚的酒劲马上就让献帝身上有了些暖意,颇有些兴奋的道:“果然好酒!吾身上已无寒意矣!”
接还酒囊,徐庶自己可不敢喝,又带着献帝向前赶路。一边走徐庶心里还一边数着数,一直数到三十几的时候,献帝这才『药』劲发作向地下瘫倒,一直在留心的徐庶赶紧一把扶住,唤过一个白马义从把献帝给背了起来。就这样,这队人马的行进速度才上去不少。
赵云稍稍有些奇怪,上前问道:“徐先生,你在酒里混了『迷』『药』不成?”
“没办法!何公他的脚程太慢,又不肯让人背行,再这样拖拉下去,不能在天亮前赶到庄上的话必误大事……”
伏完突然叫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圣……何公下『药』!如此大罪,就不怕日后夷你三族?”
徐庶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几步赶到伏完的面前压低了声音喝骂道:“你给我闭嘴!真误了大事我们大家都得死!还有你,忘了我们是在潜逃不成?叫得那么大声不怕被人发觉吗?再罗里八嗦的信不信我给你一剑!”
“你你你……”伏完想了想还真不敢作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