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进城

朝霞映红了天际，蔚蓝的天幕漂浮着朵朵白云。

维克多睁开了朦胧的双眼，掀开身上的兽皮毛毯，从城墙上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用手掌搓了搓脸，擦去眼角的那一大块眼屎，转身看向城里不远处那传来闹哄哄声响的大校场。

“奶奶的，这日子没法过了，天天这么一大早就吵得让人睡不着觉……”维克多嘟喃着用脚踢向城道上横七竖八躺着呼呼大睡的几名手下：“起来了，都给我起来，别睡了，呆会巡查的过来看到你们还在睡非狠狠的赏你们一顿鞭子不可！快给我起来……”

这里是温得布里王城的北门，维克多就是看管城门的一个十夫长，他这个十人的小队负责的就是开城门关城门，顺便从进城的小商贩那里占点小便宜。

“头，还早着啊，干吗把我们叫起来，城里的报时钟不是还没响吗，八点没到我们不用去开城门的。你看，太阳都没升起，还是让我们再眯一会吧。”一个叫克利沙的老兵油子睡眼朦胧的嚷嚷道。

维克多气不打一处来，过去就是狠狠两脚：“你还有脸说，要不是昨天下午你和肥巴两个一个劲的要我全押上，害得我不但输光了小队的补贴，还得代替老狼獾他们小队值夜班。否则我们这会是舒舒服服的呆军营里睡大觉，哪会跑到城墙上吹了一夜风啊！”

克利沙不服气的说：“那是你自己手臭，老狼獾都摇了个一三四出来，摆明是送钱了，你却偏偏摇了个一二三，没见老狼獾当时那脸笑的跟菊花一样吗。输光了钱你还不认输，提出再赌一把，你输了我们这小队就代替老狼獾他们上城墙值夜班，结果老狼獾一把就扔出了三个六，还不是你害我们上城墙吹风的吗？”

克里沙这么一说维克多的脸也红了，甚至还有点恼羞成怒：“那你为什么不早说，还非要我把钱全部押上，后来钱输光了我想翻本就对老狼獾说，用他们晚上值夜班来赌。你和肥巴当时不也没反对吗？都输了现在才唠叨有个屁用…”

“你们别吵了好不好，一大早的就让人心烦，还不如想点法子从哪里弄点热乎的下肚暖和暖和。麻痹的，军营里的那些懒货起码得九点才会想到给我们送吃的，他们得先服侍好那些傻鸟和大爷。说不定十点才会送吃的来……”一个胖乎乎的老兵瘫靠在城墙上，裹紧了身上的皮毯。

克里沙马上转移了吵架的对象：“肥巴，你就想到吃，都胖得跟猪一样了……”

那个肥胖的老兵很不耐烦，张嘴骂道：“关你屁事，劳资心宽，不象你这样的小人什么都津津计较，心眼比针尖还小。输了就输了，过去就过去了，现在还唠叨有个屁用。唯一让我懊悔的，就是那个狗屁大公，他一来我们就没了好日子过，本来负责防守王宫的好差使没了，被打发来看守城门，不但没了外快，连薪水都被削减了一半，真是草他麻痹的……”

肥巴这一骂顿时激起了其余几名士兵的同感，一时之间对菲萨布伦大公的问候和不恭之词滔滔不绝与耳。他们原本是守卫玫瑰王宫的一个大队护卫，直属于王后管辖。在王宫值勤可是美差，不但薪酬好，还时不时的有那些贵族为了打听宫内的某件隐秘的事乐意出个大价钱。另外还有些不足与人道的好处，象肥巴当初就是王宫厨房的长驻护卫，结果好东西吃多了整个人象面团似的胖了起来。

不过菲萨布伦大公来了后首先拿来开刀立下马威的就是这个大队的王宫护卫，大队长和几个中队长的脑袋被挂在王宫前的广场上，象维克多，克利沙，肥巴这些小兵，则被打发去看守王城的四面城门，顶替了原来的几个南部省贵族的私兵。

想当初为了争夺王城四道城门的控制权，那些南部省贵族私下不知斗了多少场，结果菲萨布伦大公一道命令，他们不得不看在一个边防游骑军团的面子上，乖乖的交出了四道城门，也把他们自己给送上了绝路。没了任意出入的城门，他们就是被困在王城的鸡，菲萨布伦大公什么时候想宰他们都可以……

十夫长维克多被手下对菲萨布伦大公的不恭吓得脸都白了：“嘘！给我闭嘴！你们不要命了也别连累我。去年下半年大公殿下杀了多少人你们忘了吗？昔日在我们面前作威作福的那些贵族现在还有几个活着？我们被打发去挖坑的时候可是一埋就埋几十上百具尸体，那些有权有势的贵族我们认识的有多少个被我们埋到地里成了肥料你们都忘记了吗？”

看着手下闭上了嘴脸色都有些发白，维克多很满意的继续斥道：“我们只是小兵，安分点没有贵族大老爷会和我们计较。但背后说闲话和坏话可是犯了最大的忌讳，万一被人听到传扬出去不是你一个，而是我们这十个人，甚至还会连累到我们的小队，那些贵族老爷没有一个心慈面软的，他只要动动嘴我们就全得人头落地！明白了没有？现在给我打起精神来，站好了，过会那些巡查队的会过来，都精神点免得挨鞭子。”

不远处的大校场里传来一阵悲惨的哭嚎声，但声音很快就嘎然而止。

维克多不由的打了个冷战，喃喃道：“不知是哪个倒霉的家伙的头颅又要挂在墙上示众了……”

克利沙在旁边说：“昨天是十七个，今天不知又要多少个人头落地。”

肥巴望着大校场的方向说：“头，我昨天中午听王宫厨房的老蒲克说，这次集中到大校场训练的几千人还是第一批，菲萨布伦大公决定将这些贵族遗留下的私兵加上去年押来的那些守备兵重新组建给一个守备军团，还让我抓紧机会自愿报名参加，再怎么说我也是黑铁二星，进去了一个百人小队长妥妥的。可现在我发现这个主意有些悬，这么严格的训练可能会是守备军团吗？”

维克多点了点头：“是啊，昨天我听博斯顿队长说，这个守备军团这么严格的强调纪律和服从命令，比正规野战军团都要求严格，据说将来是要靠他们来守备几个战略要地，所以菲萨布伦大公派来的训练教官个个都是冷面煞星，动不动就是鞭刑和砍头，杀人不眨眼。我劝你就别去自找苦吃了，进这个军团受的罪可不小，你会忍受不了的。”

“头，别说了，巡查队来了。”一个士兵眼尖，看见远处城墙上正往这边过来的巡查队的身影。

巡查队是由菲萨布伦大公身边的侍卫所组成，每天都有几队在王城里四处巡查。检查城墙的巡查队也是十个人，不过他们个个都是白银斗气位阶，穿着菲萨布伦家族武装制式装备的巡查队走在大街上，本身就是对那些不满菲萨布伦大公作为的人一种震慑和威胁。

“你们还不错，有些精神。”很难得的，巡查队为首的骑士对维克多这一队的表现感到满意：“你们谁是负责的？”

维克多躬身致意：“大人，我是十夫长维克多。”

巡查队那个为首的骑士说：“维克多，很好，大公命令这两天提早一个小时开门，推迟一个小时关门。另外，城门防卫增加两倍人手，相信你们的队长已经接到命令了。”

“为什么啊？”维克多有些好奇。

那个骑士也没不理他，很和气的解释了命令的原委：“因为前段日子外面的冬麦收割后，大公殿下已经命令将那些无主领地里收割的冬麦都运送到王城来，进出城门不便所以提早开门。还有，昨天第一边防游骑军团出征，相信这两天很快就会有捷报传徕，所以推迟关门以免错过信使，明白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