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候人兮猗(4100)(2 / 2)

察木王子吃痛叫了一声。

旁边立刻传来不满的骂声:“鬼叫个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对不住对不住,我刚才发了个噩梦,对不住,快睡吧。”

察木王子也是没什么架子,适应能力又出人意料的强,连忙对身边的人赔不是,很快便将其安抚了下来。

而吴良则不再理会察木王子,心中暗自吐槽道:我要是会房中之术就好了,如此在陈留的时候哪里还会怕菁菁往我房里钻?可惜我只会厌劾之术与一个半吊子的控水之术……

等等?!

想到这里,吴良脑中似是忽然“叮”了一下。

控水之术!

白狐。

异地恋。

轻吟。

hourenxiyi……

难道是……候人兮猗?!

吴良瞬间将这些线索联系到了一起!

他联想起了大禹与涂山女娇的历史故事。

此前吴良便怀疑过大禹疑似也掌握了控水之术,因此才完成了治理洪水的千秋壮举。

而涂山女娇在传说中则是一只九尾白狐,有史为证:“涂山之歌曰:绥绥白狐,九尾痝痝。”

后世人尽皆知的“三过家门而不入”的故事,说的便是大禹与女娇之间的故事,大禹为了治水,屡次经过家门却不曾进入,连自己的儿子出生都不曾理会,而家门内留守的便是他的妻子女娇。

女娇思念夫君,夜里望着天边的一勾新月触景生情,终是忍不住唱出了自己的心声“候人兮猗!”

只有四个字,在女娇的反复吟唱之下形成了一首歌辞,成了后世考古界公然的天朝历史上有史可查的第一首恋歌,被后人称作《候人歌》,记载于《吕氏春秋·音初篇》之中。

这四个字其中的“兮”和“猗”还只是语气助词,相当于后世常用的“呀”或是“啊”,只有“候人”二字直白的道出了女娇的内心独白:“等你!”

“我靠,我刚才脑子秀逗了?”

猛然想到这茬,吴良忍不住一巴掌狠狠怕在自己的脑门上。

太不应该了!

这绝对是《候人歌》无疑,纵观古今绝对没有任何一首歌辞与《候人歌》相似,甄宓这提示给的简直不要太鲜明。

身为一个考古专业的硕士,虽然不是要求对古今历史都必须倒背如流吧,但像《候人歌》这种历史中的“第一”与“唯一”,却是必须熟记于心的。

吴良也并非没有熟记于心。

现在想起来,大概是因为东汉与大禹相距的年份太过久远,甄宓与女娇也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再加上深更半夜这首歌辞吟唱出来实在有些诡异,再加上那群狐狸出现的太过突兀,才使得他脑子一直处于短路状态,竟是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到这茬,就好像平时本来已经要说出口的话,一被打断就怎么都想不起来了一般。

可是即使终于想到了这茬,吴良也还是没有解开心中的谜题,相反疑点反而变得更多了。

甄宓在闺房内吟唱的曲调是《候人歌》,这点已经毋庸置疑。

可是她为什么要吟唱《候人歌》呢?

还有那群狐狸,尤其是那只小白狐,它们与甄宓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

再有就是甄宓此前在书房之内对他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滋味、记忆……甄宓究竟想要他想起什么来呢?

吴良依旧(www.hao8.net)百思不得其解。

思索的过程中,吴良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假设甄宓与女娇之间存在着什么关系……毕竟《候人歌》与白狐都能够与涂山女娇联系在一起,而那《候人歌》与白狐也是与甄宓想要他记起的记忆相关的提示。

吴良自是只能往大禹的方向去想。

而若是非要将他与大禹进行联系的话,貌似也就只有那他从扶桑树果实中得到的“控水之术”了吧?

所以,甄宓所说的滋味,有可能是“控水之术”的滋味?

而甄宓想要他记起的记忆,也有可能是大禹的记忆?又或者说,涂山女娇该不会是因为“控水之术”将他当做了大禹吧?

若是如此,那么……

甄宓又是什么?

难不成是涂山女娇的转世?而且是那种没喝孟婆汤的转世?

吴良想起了杨万里此前打探来的消息中,关于甄宓出生便身负异象,并且从小便异于常人的细节。

虽然此刻依旧(www.hao8.net)觉得“转世”一说不可思议,但他却不得不往这方面想,否则实在难以解释甄宓这些古怪的行为与言语。

“吵什么吵!不睡觉就滚出去!”

旁人又有人被吴良这一巴掌惊醒,不耐烦的骂道。

“对不住对不住,打了只蚊子。”

吴良亦是连连道歉,接着便从被窝里钻了出来,穿上鞋子向门外走去,他觉得有必要立刻去找甄宓验证一番。

“刘能哥,你上哪去?”

察木王子抬头问道。

“撒泡尿,很快就回来,你先睡吧。”

吴良轻声说道,接着便迎着冷风出了门。

如此再次来到甄宓院内,这一次石桌上倒并未出现鸟粪,总觉得之前两次亦是甄宓搞的鬼,只是不知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或许与那群狐狸如出一辙?

深吸了一口气。

吴良径直来到甄宓的闺房门口,抬起手来准备叩响那扇雕花木门。

结果他才刚抬起手来,还未叩下之时。

“吱嘎!”

面前的木门已经打开。

甄宓俏生生的站在门内,抬头望着莫名有些紧张的吴良。

此刻甄宓的眸子似那些狐狸一般闪烁着绿色的幽光,其他的地方看起来与白天相见时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换了一身较为轻薄舒适的浅色衣裳,这应该便是她平日的睡衣。

“进来吧。”

甄宓轻启朱唇,发出慵懒却似命令的声音。

“这……不太好吧?”

吴良不由的裆下一颤,打量着甄宓那略显青涩的身姿,终归还是有些犹豫。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只要他走进这道门,不管有没有发生什么,一律都要算作发生了什么,没什么好解释的……不然难道只是学习外语?只是研究剧本?亦或只是做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