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那时,李傕、郭汜等人便要封贾诩为候。
贾诩推辞。
二人又要封贾诩为尚书仆射。
贾诩再次推辞。
最后李傕、郭汜不得不遵照贾诩的意愿,将他封做了尚书,“贾尚书”的称呼也是因此而来。
而在经历过那次的事件之后,李傕、郭汜与其他的董卓旧部对贾诩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他们一方面尊敬贾诩,一方面也忌惮贾诩的智谋,哪怕这些人后来出现了许多内部矛盾,时常在长安城内互相攻杀,但依旧很给贾诩面子,并不敢太过造次。
不过许是贾诩早已看出这些乌合之众难以成事,不久之后他便趁乱辞去官职离开了长安,几次辗转到了同乡张绣这里,自此为他出谋划策。
“不敢当,见过曹将军。”
贾诩上前施礼道。
“如何不敢当,贾尚书的威名我早已如雷贯耳,如今亲眼相见,气质与风采果然名不虚传。”
曹老板还礼笑道。
接着在曹昂与曹纯的陪同下,曹老板又与张绣麾下诸将一一相见。
不过这次没有了典韦,曹老板这边的气势显然比史书中的记载矮了一截,毕竟据吴良所知,历史上曹老板与张绣等人相见行酒时,每至一人典韦便手持兵器立于身后迫视,使得哪怕到了酒宴结束的时候,张绣等人都不敢抬头仰视。
不过与之相比,少了这层压迫感,这次宴会的氛围也好了许多。
如此打过一边招呼之后,宴会正式开始。
吴良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之处,于是注意力则又飘到了对面的郭嘉那里。
此刻郭嘉正坐在曹老板右侧的一个桉几之后,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旁若无人的喝着闷酒,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姿态。
而坐在他附近的曹营谋士将领,也不曾有人与他敬酒,彷佛当他不存在一般。
“看来杨万里探回来的消息不假,此时的郭嘉果然受到了整个曹营的排挤,若是没有些非常手段,这处境短时间内恐怕很难改变,军师祭酒定然做不长久。”
吴良心中暗忖。
而且以他对曹老板的了解,这种时候曹老板是肯定不会出来干涉的,一切只能靠郭嘉自己,若他连这关都撑过不去,自然也难以接过戏志才的担子。
在这种氛围中。
宴会很快便过去了一半,曹老板今天心中不错,也是多喝了一杯,脸上逐渐浮现出些许微醺之色。
此时曹营的人与张绣所部也是略微熟悉了一些,在酒精的作用下说起话来已是不分你我,互相接茬聊着一些不俗不雅的话题。
吴良借着这个空当端起酒杯来到郭嘉身旁,坐下身来笑呵呵的道:“郭祭酒,我敬你一杯,请。”
“唔。”
郭嘉看了他一眼,也并未说多余的话,接着便端起酒杯一仰脖子将其中酒水灌了下去。
吴良陪了酒,又笑道:“郭祭酒看起来心情不佳,可是有什么心事?”
“吴太史多虑了,我在明公身边吃得好睡得好,哪里会有什么心事,只是最近舟车劳顿,有些疲惫了而已。”
郭嘉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这才侧目瞟了吴良的酒杯一眼,意思是问他还要不要。
“有劳了。”
吴良将酒杯向前推了推,接着又笑着说道,“不只是郭祭酒感觉疲惫,我亦是一样,这便是我不愿参与战事的缘故,这次若非明公要求,我在陈留不知道有多惬意。”
“吴太史,你觉得那个贾文和如何?”
郭嘉却又忽然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他?”
吴良回头望向正在推酒的贾诩,假装湖涂道,“不太清楚,听闻此人很不简单,就连李傕、郭汜那些人都对他颇为敬畏,也不知传闻是真是假。”
“是真的,在我看来他便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了,眼光毒辣,行事果决,又善于明哲保身,能够凭一己之力将长安彻底搅乱,再从长安的乱局中全身而退,便可看出他的能耐了。”
郭嘉虚着眼睛道,语气中不无推崇之意。
“如此说来,明公如今得了此人,再有郭祭酒共同辅左,岂非天下无人可挡?”
吴良继续装着湖涂。
“吴太史真会说话,贾文和的能耐已是天下人有目共睹,而我不过是个籍籍无名之辈,如何能够与他相提并论?”
郭嘉看向吴良道,“吴太史莫不是故意来糗我的吧?”
“岂敢。”
吴良笑道,“郭祭酒应该听人说过我略通玄学,对面相亦是有些涉猎,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其实我早已看出郭祭酒胸怀旷世之才,只是年轻尚轻,尚未得到一个展现能力的机会罢了,因此我十分笃定,只需假以时日,郭祭酒的成就绝不会在贾诩之下。”
“呵呵呵呵。”
郭嘉脸上终于浮现出些许笑意,随后有些自嘲的道,“我现在终于明白吴太史为何能在曹营中获得如此地位了,天下似吴太史这般说话中听的人的确少见,我若有吴太史十一便好了。”
“我可没有与郭祭酒说笑,更非拣中听的话来说。”
吴良认真的道,“我还看出,郭祭酒展现能力的机会在这次返回陈留之后便会来临,不信我们拭目以待。”
“?”
此话一出,郭嘉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审视着吴良的眼睛开口问道,“除了这些,吴太史还看什么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
“父亲!你怎么了父亲?!”
“孟德哥哥!”
堂内忽然传来一阵骚乱。
吴良与郭嘉同时扭头向骚乱之处看去,只见曹老板不知为何竟忽然双目紧闭倒在了曹昂怀中,曹昂与曹纯正一脸焦急的呼唤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