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这话一出,赵东云却是眉宇一皱,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个银元递过去:“算是小费,拿着吃吨热饭去吧!”
赵东云递出这枚鹰洋后,那为首的车夫立马就是脸色浮现惊喜之色,后头两个年轻一些的车夫更是笑容展现了出来。
他们这些东洋车夫,平日里从早拉倒晚每个月的收入也就两三两银子而已,这还得是生意好的情况下,今天晚上他们拉赵东云一行人,其实车资徐管家已经是给过了的,而现在赵东云的这枚银元可是纯粹的小费了!
他们甚至想着,如果一个月里能够多拉几次赵东云这样的客人,怕是日子会过的好很多吧!
给出了赏银后,赵东云也不看他们的欣喜神色转身就进了崇渔楼,而他不知道的是,那三名车夫呵呵笑着把这枚银元给分了后,却是没有和赵东云想的那样去附近的酒家吃饭,而是掏出了白布包着的冷馒头,一边喝着清水一边咬着馒头就这么吃了起来。
为首的中年汉子一边咬着冷馒头一边道:“今晚算是发了点小财,加上之前存的那些,估计能给大丫做一身新衣了。”
后头一个略矮的车夫却是嘿嘿一笑:“你天天就知道想着家里的那几个,还不如等下收了工,我们打点酒喝一口来的爽快,可是有些日子没喝了,馋得很啊!”
“哈哈,行,再看看徐屠夫那边有没有卖剩下的猪耳,有的话也好弄点下酒!”另外一个也是哈哈应了下来。
从街面的另外一侧窗户透出的黯淡灯光给这片昏暗的墙角带来了一丝光亮,在昏暗的灯光下,这三个汉子喝一口水,再咬一口馒头,口中还说着等下要打多少酒,割多少肉,买多少布。
而这个时候的赵东云呢,他刚进崇渔楼呢,就有个穿着马褂的中年男子快步迎了上来:“这位军爷是来赴王大人宴席的吧,鄙人姓钱恁,添为崇渔楼管家,不知贵客尊姓是?”
赵东云有些惊奇,自己可是头一次来个地方,这里的掌柜是怎么知道来赴王英楷的宴席的?但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这一身呢料军大衣,是个人都知道自己是新军军官,而今天能够来崇渔楼的新军军官,怕是十有八九都是来赴宴的吧!
略微点了点头,赵东云开口道:“本官姓赵,王大人可已经到了?”
“原来是赵统带,钱恁久仰了,王大人还未到,不过徐邦杰大人,鲍贵卿大人,何宗莲大人都已经先到了,请赵统带先到泽芝阁与诸位大人一聚。!”钱恁一边说着,一边带路往后院后区。
崇渔楼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饭庄,也不是纯粹的青楼,而是两者相互结合,妓子虽然也有,不过重点还是饭菜酒席上,加上崇渔楼平日不对普通人开放,较为隐秘,所以引得很多军政要人喜欢来这里宴请或者商讨要事。
这崇渔楼虽然是冠以楼这个名字,但实际上并不是一座高楼,反而是一座类似江南宅院的园子,划出了诸多庭院楼阁作为宾客宴请所用,泽芝阁则是其中之一。
不用多时,赵东云就是被引入了泽芝阁,刚进去他就是看见了里头已经有一大桌子人坐着了,只是里头只有三个男子,而剩下的几人却是陪酒的曲中女郎,那几个曲中女郎掠过不提,那三个男子赵东云却是都认得。
认识他们不是因为他们历史上很出名,而是因为他们都是赵东云在新军中的同僚,那徐邦杰就是武卫右军右翼第三营的统带,而鲍贵卿则是常备军左镇左翼第二营管带,而何宗莲则是左镇左翼第一营管带。
这里得说一说,别管赵东云和徐邦杰以及鲍贵卿和何宗莲都是管一个营,但是这个营与营之间可是不同的,武卫右军那边的营是大营编制,一个营将近一千五百多人呢。而常备军那边的则是小营制,一个营才七百多人,基本上两个常备军的步兵营才能比得上一个武卫右军的步兵营。
这里头看他们各自步兵营的主官头衔就可以知道了,鲍贵卿和何宗莲是管带的头衔,但是赵东云和徐邦杰却是统带的头衔,这个统带放在常备军那边可是一个标的主官头衔。
对于里头的这三人,赵东云之前也是见过了的,所以这进去后就是首先开口:“哥几个来的这么早啊!”
“我们可都饿了一天,这能不早点来吗!”徐邦杰率先开口笑呵呵说着。
一旁的何宗莲则是道:“赵督办您可是来迟了,我们都已经喝了好几杯,不行,你得自罚三杯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