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将军有信让你们带给我?”
听到人家道出这么
,枣红脸大汉登时再无怀疑,慌忙下拜行礼,口称雍岁,随即从怀中掏出信函双手奉上。而接过卷轴的李贤并不忙着打开,而是往旁边一递,直到领受了一个白眼之后,他这才笑嘻嘻地动手去除弥封,顺便还嘀咕道:“我这不是表示对五哥你地尊重么?”
虽然是匆忙之间写就,但刘仁愿的这信写得极其详实。从高句丽内讧之初,新罗王派人入长安请兵,到他和金仁泰奉命从卑列道征调新罗军从多古、海古二道进军,再到大唐辽东方面军最高长官李绩频频移文催促新罗开拓南面战场,再到他屡促新罗进军未果,以至于南北合击高句丽计划落空,甚至直截了当说明了新罗国中对待战事前后一百八十度的态度变化。
总而言之,用一句通俗的话概括,刘仁愿的意思相当清楚直白——该做的他都做了,他又不可能把刀架在新罗王头颈上逼迫人家出兵,这失期之罪他着实冤枉。
这一封信两兄弟凑在一起一块看完,那三个信使可谓是心中鼓舞。奉了刘仁愿之命往长安走这么一趟,他们原本也就是希望朝廷能接受这申诉,雍王李贤和宰相刘仁轨能够帮忙说两句好话,可刚刚听那称呼,李贤旁边的好像就是当朝太子!
那可是监国太子,肯定是能管事会帮忙的!
李弘和李贤可不像三个信使那样欢欣鼓舞外加信心百倍。刘仁愿这信固然是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这年头打仗看得是什么?只问结果不问过程,皇帝派你去督促新罗进兵事宜,你没做到,那什么借口理由都是空地!朝中文官的眼睛雪亮鼻子灵敏,哪里那么容易糊弄!
“太子殿下!”
随着一声嚷嚷,一个小内侍一阵风似的从外头冲了进来,险些和三个彪形大汉撞了个满怀。从沉思中回过神的李弘见其欲言又止,便吩咐他有话直说。这时,那个浑身上下无处不透着机灵劲地小内侍便赶紧回奏道:
“小人去了一趟中书省,因为刘相公如今正告病,所以上上下下的事都是李敬玄相公一个人打理。刘仁愿相公的奏疏和辽东其他战报一起,中午就送进芙蓉园了。小人刚刚进了园子又四处打听了一会,听说是陛下忽然又来了兴致要看辽东战报,所以就先送进去了。”
—
皇帝老子怎么这么多变,昨天不是还说要惜福养身么?
这话说得李贤和李弘面面相觑,全都为老爹的善变而感到惊诧,而这个时候,李贤更深深领会到了,所谓反复无常是什么意思。他瞥了一眼正在沉思的李弘,沉声问道:“奏折送上去到现在,惊燕阁中可有什么反应?”
“这个……小人不知。”
虽说那小内侍傻了眼似的老老实实回答了这么一句,李贤也没多计较。以他老妈治下的手段,这能让风声流露出来那就是怪事了,除非他亲自出马打听还差不多。看了一眼眉头紧皱的李弘,他遂代为将人打发了出去,可一瞥见苦巴巴等在那里的三个信使,他忽然心中一动。
这一送朝廷,二送他李贤,按理说只要两个人就够了,怎么会偏偏有三个信使?心里想着,他索性也就问了出来,结果三人面面相觑了一会,那个年纪最轻的就向前跨了一步。
“刘将军还有信让我们送给刘正则相公。”
这刘仁愿果然还是惦记着当年的交情!李贤不顾仪态地耸了耸肩,就发现李弘正在那里瞪他,赶紧恢复了站相,便向那该往刘家报信的信使把手一伸,笑眯眯地道:“把信给我,我到时候走一趟刘宅蘀你送过去!”
那信使原本还犹豫,却不料身旁的枣红脸老大一把将他拉了过去,附耳低声叨咕了几句便摸出信递给了李贤。摩挲着那一模一样的材料纹理,李贤这心里立刻盘算起了该用什么法子好好偷看一下。
这时候,旁边的李弘端详着那熟悉的盘算表情,再瞧瞧对面三人的期冀,最后没奈何地叹了一口气。<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