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天子脚下,大唐长安城的治安是否比其他州县更好是肯定的,倘若不算上权贵子弟仗势欺人强抢民女这样的勾当,至少在长安城内,杀人越货入室抢劫之类的案件向来并不多,顶多就是地痞流氓欺压一下外地人,或是某些不良店主从外地商人手中骗点钱而已。
而在雍州廨连同长安万年两县,再加上程处默麾下那批人把整个长安城如同筛子一般过了一遍之后,整个长安城的治安水平顿时往上窜升了两个等级不止——因为渀佛为了配合他们的行动,那些富贵人家也都警告了自己家里的儿孙们,没事不要上外头去惹事生非。
所以,在这样的局面下,李贤怎么都想不通,凭着李焱娘和苏毓这两个小姑奶奶,怎么会连盯梢的事情都会把事情陷进去。况且,有谁会吃了熊心豹子胆?
然而,当他跨进自家大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番肃杀景象,贺兰烟少有的一身戎装打扮,屈突申若就更不用说了,哪怕是往日娴静温柔的许嫣,这时候也是换上了一身胡服,右手紧紧抱着一把剑。至于前院后头罗列的百八十个亲兵家将,更是全体杀气腾腾。
满心疑惑的李贤这边瞅瞅那边望望,忍不住开口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了?”
“怎么回事?”屈突申若冷笑了一声,轻轻拍了拍身上的佩剑,“好叫夫君大人得知。有人舀我们当软蜀子捏呢!”
这话是什么意思?李贤闻言愈发觉得摸不着头脑,正想继续问的时候,却只听身后一阵喧哗,紧跟着,气急败坏地程务挺便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见到李贤方才讪讪地站住了,躬身行了一个礼,同时低声解释道:“雍王,听说刚刚有贼人骚扰府上。末将接到代国夫人报讯,所以前来看看。”
刚刚不是说苏毓和李焱娘有麻烦了么,怎么又有贼人跑到他家里来撒野?
李贤愈发觉得这件事情古怪难测,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这时候。
贺兰烟方才气鼓鼓地说:“申若姐原本准备集合了人去找焱娘姐姐和小苏,谁知道忽然有人不知用什么法子翻墙进了阿萝的院子,不由分说就砍倒了两个侍女!好在家里人警醒的快,没多久就把人堵住了,结果还是差点让阿萝动了胎气!真是太可气了!”
这话一说,李贤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甭说阿萝怀着他的第一个孩子,就算不是,他也不容有人干出这样的事。一想到那个贼人竟然差点摸到了阿萝身边。他登时感到一股怒气直冲脑际,咬牙切齿地问道:“那个人呢?”
“那家伙倒光棍得很,见事不可为就服毒自尽了!”
屈突申若冷冷补充了一句。见李贤气得脸色青白,便对其身侧的程务挺点了点头:“程将军,非是我大惊小怪要惊动羽林军,实在是这种事闻所未闻。想必你也知道,我有一只异种月狸。最是善于分辨气味,这人虽然死了,抄他的老巢并非不可能。只不过在京城擅动私兵究竟不妥。因此不得不请将军来告知一声。”
程务挺这果毅也不是当一天两天了,听了这话顿时心里叫苦不迭——动用私兵有所不妥?据他所知,仅仅是李贤和这一位一起在长安城动用私兵地次数,少说也有好几回,那时候怎么没见他们有所顾忌?
但转念一想,这一回是有人真真正正摸到了老虎屁股,这老虎若是不发威绝对说不过去,因此他很快就应道:“此事确实非同小可,这就是追查也是应当的。只不过,我听说尉迟夫人和苏大小姐……”
“焱娘和小苏的事情,和这档子事也脱不开干系!”屈突申若在最初的发怒之后,早就想清楚了其中地关节,此时便冷冷地解释道,“之所以不找别人,单单摸进了阿萝的院子,不外乎是因为她身怀六甲,若是有个闪失,整个雍王第至少就要乱上几天,抽不出多少力量再去追查!好在老天有眼阿萝没事,找到这家伙的主使者,焱娘和小苏也就有着落了!”
“程将军,羽林军千骑虽说有拱卫宫禁的职责,我这回假公济私调用一次,你应该不会拒绝吧?”李贤此时终于明白了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恼火之余便打定了斩草除根的主意。见程务挺似有些踌躇,他正想再添上两句逼上一逼,身后却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打蛇要打七寸,事急从权,程将军就不要犹豫了!”
随着这个声音,一身褐袍的狄仁杰飘然出现,却是一个人来的,身后半个从人也无。他先是朝李贤拱了拱手,旋即含笑点了点头,忽然上前低声对李贤道出了一段惊人的密辛。
“雍王,事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