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六章 边关书泣血(2 / 2)

相持不下,胥孟府兵卒亦是死伤甚重,临登城头时节先行万箭开路,引燃城中囤积粮草,后又因北城失陷,粮草已所剩无几,到校尉随军生生从城外杀开条步步血水漫地的血路,冲入南城城头处时,城中所剩百姓皆已瘦弱枯槁,已有数十人生生饿死。

“后调去天西城的万数兵马冲入城中,难不成仍未曾解去天西城之围?”

吴律接过书信过后细看,双手颤抖,猛然揪住那校尉衣襟,却是发觉后者脏污面皮上两眼含泪。

“流州派往天西城万数兵马汇于城外,死力冲杀入城,折损近半,虽助守将冯辕夺取大半北城,而北道已是受阻,围城守军每日搭土台放箭,飞鸟绝迹,书信不可传出。天西城破在即,不得已才令属下外出送书信,于是再度冲下城去,生从万军当中杀开条血路护在下传书,将军连同余部尽数战死城外。”

吴律听罢过后怔怔坐到原处,还是古老急忙唤人,带这位校尉前去好医治伤势,同样是长长吐出口浊气。

天西城但凡有攻城事,必是惨烈至极,只是未曾想过胥孟府一方竟近乎是调来不下于姑州围困正帐王庭数目的兵卒,誓死踏开这座天西城城关。

而更是不曾想过,城门数座,城广而兵少的天西城究竟如何能撑住足足逾月光景,直到如今将书信送至流州族老府中,而这书信送至,昼夜不停也需三五日,连古老都不知,如今天西城上旌旗,可否已是易主。

书信里字字泣血。

吴律强忍喉头腥甜味摇晃站起身来,惨笑不已。大元虽战事经年,可惜流州始终未受如此铁蹄烽烟,甚至连族老府中,都不晓得应当如何抵挡排山倒海似的铁蹄北上,明知天西城在旁人看来如鲠在喉,定要重兵来攻,自己却是迟迟不曾拿定主意,倾流州上下兵马募兵收粮,不遗余力救援。胥孟府引数倍于天西城大军来攻,而被拦在关前月余,可流州族老府既不曾收有线报,也不曾再度指派兵马相援,何其荒唐。

“请古老借印。”

流州族老令,手持两枚者可调运半座流州兵马,逾三枚者可与族首等同,流州各部不曾举荐流州之首,大权便分握到几位族老手中,向来互有制衡,即便战时也不曾有这等先例。

“要做什么,总要说说。”

“天西城破,无非是令流州胸膛尽露在外,欲要吞下流州,胥孟府连同鹰犬未必有这能耐,可现在如是天西城破,待到下去的时候,怎么对得起城头死战????????????????的军卒百姓。”

“而天西城如是未破,流州上下,心气尚存,既能以一城万数兵马死守数万兵甲围攻逾月,三州之地,如何胜不得大元九州,于情于理,即使救不下,也要去救,老汉不懂武功,可这身皮肉总也能挡挡矛锋。”

一枚古字令落到吴律掌中,古老从吴律手中拿过那封书信,两手捧起,一步一顿离去。

权令不过二三斤重,可这封书信的分量,沉如山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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