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振衣摇了摇头:“刚才是你们家的正经事,来打扰的人反倒是我,多谢今天的款待,我的道袍干了吗?也该告辞了!”
何幼姑拽了拽他地袖子问道:“道士哥哥。你刚才发什么呆呀?”
梅振衣解释道:“我第一次见仙姑下凡,当然有些惊讶,所以一时失神了。”
何仙姑笑呵呵的问:“齐云观的小道长见着我们乡下请仙姑也会吃惊吗?那可是吕仙人待过的地方,不会没做过事吧?”
梅振衣:“不一样的,巧妙各有不同。”
何仙姑:“小道长这是夸我吗?道袍已经干了,快去换上吧,来来来,既然是过年,给你包一份压岁钱。千万不要推辞,一定要收下!”
等换好道袍告辞出门前。梅振衣特意对何仙姑说:“多谢你的压岁钱,我还有话要提醒。我从孙思邈老神仙学过医道。你往后再做法请仙姑,最好让你的女儿幼姑回避,在场旁观对她的身体不好。”
等走出村外,梅振衣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手中地红纸包,里面放的是五文钱。那何家对他还算大方,五文钱当然不算多,但对一个小孩来说也不少了,可以买一斗米,或者到小馆子里要一个炒菜再点一壶浊酒。
他为什么这么着急要看何仙姑给了多少钱?当然不是贪心,这可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迄今为止收到地第一份也是唯一一份红包。这两年都是他给别人打赏。每年都赏不少,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打赏!昆仑仙境妙法门一瓶灵药生元丹,换回何家五文钱,梅振衣也不知该作何感想。
他笑着摇了摇头,将红包仔细叠好又揣入怀中。抬头一掐法诀低喝道:“那位提溜转的朋友,你出来!”
原来刚才何仙姑请来地老鬼并没有走远,还在村外,梅振衣的神识感应到了,于是试了试新领悟的法术。将它招唤前来。一试果然成功。路边野地里一阵阴风打着旋升起飘到面前,仍在不停的旋转。朦朦胧胧可以看见一个人形的影子飘忽转动。
“梅公子施法唤我来,有什么吩咐?”那老鬼问道。
梅振衣:“你的道行不错啊,竟然能够白日现形,叫什么名字,修行多少年了?”
老鬼答道:“时间太长了,我原来做人的名字已经记不清了,至于现在的名字梅公子刚才已经叫破,我就叫提溜转,平时栖身在妙门山中,修行两百余年了,有点小小的神通,还不能入梅公子的法眼。”它地声音细细的,听上去是个女声。
梅振衣笑道:“你叫提溜转?这名字可真绝了,我说提溜转,你就不能停一会吗,我看着都眼晕。”
提溜转:“对不起,这样习惯了,不转我都不会走路。”
梅振衣好奇道:“你这习惯从哪来的?”
提溜转叹了一口气:“唉,别提了!二百多年前我在妙门山中采药,一个不小心摔下山崖殒命,阴神离窍之时恰好一阵山风打着旋吹来,我从此就只会提溜转了。”
梅振衣:“采药?你是个医生吗?”
提溜转:“我不是医生,让我想一想,当时采药,当然是晒干了送到药铺里换钱。”
梅振衣:“叫你出来,想问一些事,那何家婆娘所请的仙姑,一直就是你吗?”
提溜转:“近百年来一直就是我,何仙姑她妈就是个仙姑,她妈妈的妈妈也是个仙姑,我都跟了她们三代了。”
听到这句话,再联想到何幼姑也有那种天生地敏锐灵觉,看来这一家子仙姑还真就是遗传的,而且是在女性后代中的显性遗传。他又问:“提溜转,你为什么一直帮她们呢?她们一请,你就到,近百年一直跟着。”
提溜转有点不好意思的答道:“其实这是帮我自己,孤魂野鬼没有道场修行艰难,借神坛上一点香火,受众人敬拜的心愿力,可以增长修行。”
梅振衣点点头:“原来如此,你是在利用何家,但你只是个有修行地老鬼,并不是能治百病地医生,这样做也有可能会误人害人,明白吗?”
提溜转有些担忧的问道:“梅公子这么说,是想惩处我吗?”
梅振衣摇了摇头:“我只是告诉你道理,并不想惩罚你,你以后要注意了不能乱来,以你地神通处理不了或不应插手的事情,请上门的人自己去找官府或医生解决。”
提溜转旋转着身子在风中点头:“对对对,梅公子说的对,我以后一定这么办。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梅振衣:“吩咐倒没有,就是想问几件事。请问那何仙姑当年怀女儿有身孕的时候,是否也经常登坛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