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柳府自宁国县派来车马,接两位“小姐”回娘家,采办嫁妆筹备喜事暂且不提,良辰吉日定在八月十五,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
送走谷儿、穗儿,内院之中好似冷清了许多,梅振衣特意去找玉真公主商量,打算给她再调两个贴身丫鬟,前一段时间公主的起居都是谷儿、穗儿照顾地,包括玉真公主住地就是梅振衣原先的房间。
玉真公主却说不必特意再添婢女了,本来内院还有六名丫鬟住在西厢,照顾公主一个人足够了。说着说着就聊到了婚事上,玉真地神色有些奇怪,似乎在希望着什么又似有什么疑问,轻声的问了一句:“梅公子,八月十五你要娶谷儿、穗儿,请问新房设在何处?”
梅振衣:“拜堂地新房,当然设在菁芜山庄,齐云观里办不得婚礼。”
玉真公主:“那么随后呢?梅公子是修行之人,还会住在齐云观的,谷儿、穗儿两位夫人居于何处呢?”
梅振衣愣了愣,他虽然把事情考虑的很周到,但毕竟是家中俗务从不必操心的大少爷,把这茬给忘了。虽然可以在菁芜山庄举办婚礼入洞房,但以后居家,谷儿、穗儿住什么地方?如果住在山庄里两丫头肯定不愿意,要在齐云观另作安排,也不能像现在这般,住在公主卧室的外间。
玉真公主掩嘴笑了笑:“梅公子娶亲,玉真也应道贺,就算我送一份贺礼,这齐云观中的新房,就由玉真来安排好不好?”
“你来安排?”梅振衣有些摸不到头脑。
玉真公主看着他:“是的,我来安排,我来布置,你答不答应?”
梅振衣:“当然能答应,只是这种事,辛苦……”
玉真打断他的话:“答应就好,那就不用你操心了,什么都交给我办,这东跨院的下人们暂时也交给我管,行不行?”
梅振衣点头道:“行,当然行!公主有事操心,也不至于太寂寞,一切就有劳了。”
梅振衣三个月后要在菁芜山庄成亲,自有山庄管事赵启明布置,而玉真公主主动张罗着要“改造”齐云观的东跨院,柳直接走了谷儿、穗儿,反倒显得梅振衣没什么事可管了。
陪公主聊天。再用完晚饭,梅振衣又一次越过绝壁深谷,走入青漪三山。昨天夜里他就已经来过了,见到了提溜转,得知知焰仙子仍闭关未出。他就在随缘小筑门前静坐一夜守候,天明时方离去,今天入夜后又来了。
提溜转打着旋迎上来道:“梅公子。你又来了?知焰仙子还未出关。”
梅振衣:“我知道她还未出关,可能就是今夜,可能还要几年,多谢你这段时间一直在此守候。今天是来找你地。”
提溜转:“梅公子就要娶亲了,还有事来找我?”
梅振衣:“除了娶亲,就没别地事了吗?”
提溜转直点头:“对对对,当然还有,梅公子把婚期定在八月十五。还有两个多月,是不是想等知焰仙子出关啊?这么考虑也对,既为道侣,应该事先商量。”
梅振衣一皱眉:“你什么意思?难道知焰不同意我娶谷儿、穗儿吗?”
提溜转连忙摇头:“不是不是,谷儿、穗儿自幼贴身照顾你,你要是不娶才是不该呢,知焰仙子也早就明白。但别的事情还是应该和道侣商量的,比如洛阳花魁白牡丹,如果知焰仙子不知情,你突然领回家的话。那就不该了。”
“你说什么?白牡丹!我才回来几天啊。跟谁也没提过,你怎么就知道了?”如果不是提溜转没有实形,梅振衣就差揪着它的衣领发问了!
提溜转向后飘移两步道:“平日里梅毅、张果、积海等人也常来此巡视,梅公子在洛阳独占花魁是一个月前的事了,梅毅地兄长梅刚写信告诉他了。那天他与张果在山中谈起此事,我都听见了,还特意向梅毅打听清楚白牡丹是谁。”
梅振衣:“那你说地也不对啊。我没领白牡丹回家。
提溜转顺嘴就接:“你想领回芜州来着。人家白牡丹没答应!”
“这事梅刚不知情,梅毅也不会知道。你是怎么知道地?”梅振衣又吃了一惊。
提溜转的语气有些得意:“梅刚不知道,但是仙童清风知道啊。”
梅振衣低喝一声:“仙童会给你说这些闲话吗?”
提溜转:“他不爱说闲话,但是架不住我问啊!今天清风来了,在随缘小筑外看了一眼就走,我上前缠着他问白牡丹地事,结果仙童说梅公子想领人回家没领成,让我想打听的话直接来问你。”
原来就这么一句呀,梅振衣还以为清风告诉提溜转多少呢,他哭笑不得的说:“你这个包打听,居然打听到我头上来了,还想知道什么?”
提溜转:“梅公子应该问我不知道什么,不知道地我都想知道。”
梅振衣:“你怎么跟谁都打听啊,问问梅毅也就罢了,连仙童清风都敢纠缠?”
提溜转:“没办法呀,谁叫我人缘好呢!”
梅振衣差点没给气乐了:“事情不是你以为的那样,以后不要管这种闲事。”
提溜转凑过来分辨道:“这可不是我要管闲事,你想想啊,假如你真的把洛阳名妓带回家,谷儿、穗儿可能不会说什么,玉真公主也管不了你,但知焰仙子不会高兴的。再有这种事,梅公子应该与知焰仙子商量。”
梅振衣已经懒得解释了,反问道:“知焰闭关未出,我怎么和她商量?”
提溜转:“如果实在没法和知焰仙子商量,但你可以找我啊,我知道地事情很多,知焰仙子高不高兴,我也能猜到。”梅振衣看着它神情有些古怪,不知是在笑还是在生气:“找你商量?拐弯抹角说了这么多,原来是想告诉我,以后有事应该找你!……好吧,随我来,今晚就和你商量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