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虹从皇宫中升起,在镇元大仙脚下化为一朵结白的祥云,镇元大仙挥拂尘一引,祥云飞入武皇座下莲台。\\\\十二品净白莲台圆满,奇异的闭合,武皇身形消失于其中,接着净白莲台也不见了,闭合卷曲消失在另一个奇异的世界。
梅振衣突然发现,云端之上一切恢复了“正常”,只听一个女子柔美的声音远远传来:“多谢镇元大仙接引化身归位。”
抬头看去,只见一体态妖娆的女身菩萨,身披金色焰光,手持白莲坐着一头猪腾空而去消失于天际。梅振衣没看错,大势至菩萨收回化身并在空中现形一见,坐骑就是一头长着獠牙的大肥猪。
当梅振衣低下头来,发现云端之上空空荡荡,几乎所有的高人都不见了。他身形一晃就觉得倦意袭来,并未出手与人斗法竟有这种感觉还是头一次。只有灵珠子还在,瞬间到眼前扶了他一把道:“梅公子,此境界中你的修为还是不能久持,是不是有些晕眩?他们都走了,让我送你回芜州还是洛阳南鲁公府?”
梅振衣摇了摇头:“多谢了,上仙请自去,不必相送。”说着话袖中飞出一道白虹从天际落下,他脚下也升起一朵祥云,顺着白虹缓缓落入洛阳城中。
这法术并不高深,就是在他修为未能飞天之前,借助拜神鞭的妙用飞天而行的手法,看上去却酷似镇元大仙方才施展的奇术。如今再用此技,巧妙已经完全不同,隐去身形不为凡人察知,信手施法自然而然几乎毫无阻碍,也不刻意耗费什么法力。
在云端上陪着众位高人站了十个月,梅振衣也不是没有收获。灵珠子眼中微微露出赞赏与惊讶的神色。爷都急坏了!”南鲁公府门前的下人眼前一花,突然看见大少爷走了进来。紧接着眼前又一花,一道红影闪现,知焰仙子迎住了梅振衣。
“振衣,你这一去将近一年,怎么毫无消息遍寻不得?”知焰又惊又喜的问道。
梅振衣苦笑:“我未去别处,只在云端上听闻三声佛号。其中曲折再慢慢与你细说,现在我要去见父亲。”
知焰上前挽住他:“你的样子好生疲惫?”
梅振衣:“是有些累,但是无妨,难为你这几个月来四处寻我。”何?”这是在书房中梅振衣问的话。
梅孝朗直摇头:“韦后较武皇。天差地远。徒效其皮毛。自置刀俎迟早取祸。”
梅振衣:“韦后自取死路但气数未尽。如今张柬之等五人封看似尊崇恐怕祸事已至。朝中乌烟瘴气。父亲应求自保之道啊。恕儿不孝之言。不如称病辞官。回芜州休养如何?或效杨元琰所为。借出家而离京。”
羽林将军杨元琰也是拥戴李显复唐地功臣。就是曾与张柬之在江中泛舟密谋地那位。如今被封为弘农郡公。他见张柬之等五人封王罢政。武三思朝中用事。也起了避祸之心。跑到明堂供奉膜拜佛指舍利。上表称颂佛陀功德。申请辞官削发为僧。
宫中事与朝中事梅振衣都看得清清楚楚。简要地和父亲介绍了一下如今地形势。也劝梅孝朗明哲保身。
梅孝朗笑道:“为父无神通。但也看得清楚。因你之故我与张柬之交恶。满朝皆知。可保无患。但我毕竟与你不同。我一辈子都住在关中。还是想在长安尽天年。那是我从小长大地地方。”
梅振衣:“我明白了。如今武皇在上阳宫刚刚驾崩。父亲可请命护柩回长安。此为脱身之计。想那韦后弄权也折腾不了几年。儿还有一事相求。”
梅孝朗一摆手:“你是不是想将来束发为道人,不再袭南鲁公爵?”
不用开口,父亲也能知道儿子的心意,梅振衣有些感激的点了点头:“我是修道之人,这南鲁公爵位,迟早还是让振承袭吧。\\\\”
梅孝朗叹了一口气:“玉娥当年心中所求。就是这件事。因此给你找了一些麻烦,不料你根本意不在此。振就留在我身边吧。为父也求你一件事,回到芜州若有机会去劝慰裴玉娥一番。”
为什么要劝慰裴玉娥?李显继位大赦天下,前朝很多被武则天贬斥定罪的重臣也赦了,甚至包括已故地褚遂良,相当于现在的平反吧。但是李显独独不赦裴炎,这也正常,当初可是裴炎把他赶下皇位的,唐中宗深恨裴炎。
梅振衣和父亲谈完朝中事,与知焰返回芜州,接着梅孝朗主动请命为长安留守,先护武太皇灵柩往乾陵。武则天身后被削去帝号,为“则天大圣皇后”,与李治合葬,乾陵前只为她留下了一块硕大的无字碑,任由后人评说。
在菁芜山庄再见到裴玉娥时,梅振衣已无一丝恨意,心中只留叹息和怜悯。梅孝朗休妻时裴玉娥二十八岁,正值青春好年华,容颜明媚体态动人。如今二十年过去了,在她脸上依稀还有当年美丽的影子,但已憔悴苍老,韶华不再两鬓斑白。并不是保养的不好或者梅振衣有意为难她,而是这些年心里不太好受。
看见裴玉娥,梅振衣也能感受轮回众生之苦,一世显赫或凄凉也不过匆匆如此啊。想比之下,自己是幸运多了,而玉真、谷儿、穗儿等人,也比裴玉娥幸运多了。
梅振衣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讲了宫中变故,武皇驾崩李显即位但裴炎未赦。他劝裴玉娥不要着急,也就多等几年功夫而已,安心在菁芜山庄好好养生。706年)到开元七年(公元719年)这十三年梅振衣一直在青漪三山修炼,其间只出过一次山。那是在景龙三年底(公元709年),有人到芜州访问玉真公主。
来者是一位年近三十的男子,相貌英武仪表堂堂,姓李名隆基。是相王李旦的第三子,封为临淄王任潞州别驾。如今奉旨入朝,借这个机会路过芜州前来拜访玉真。
在明面上玉真公主还是要掩人耳目的,只与族弟李隆基在玉真观中相见,不料李隆基来芜州最主要地目的还是想见梅振衣,并把来意私下里告诉了玉真。希望玉真约梅振衣秘见。
李隆基贵为临淄王,他路过芜州,官府当然要小心伺候,身边人也一刻不离,保护和监视之意都有,只有与玉真相见时才方便屏退左右。梅振衣闻讯也很意外,他当然知道李隆基是谁,不就是后世的唐玄宗吗?
临淄王要见自己,派人来请就是了。何必通过玉真公主约定私下见面呢?一定是有所图谋。穿越前地历史功底并不好,但也知道是李隆基与太平公主除掉了韦后,扶睿宗李旦登上皇位。接着睿宗禅位于李隆基。玄宗即位铲除太平公主一党,开创开元盛世后有安史之乱。
但这些都没发生,至少在梅振衣眼中还是没有的事。
梅振衣在玉真观中见到了李隆基,只带着张果一人而已。定远将军正要给临淄王行礼,李隆基已经抢先施礼,称梅振衣为“放为兄”。
这个称呼让梅振衣愣住了,古人之间彼此称呼是很有讲究的,有名有字有号,分别适用于不同地场合。号为尊称。晚辈不能直呼长辈之名,平辈之间多称姓,比如李隆基叫梅振衣“梅真人”、“梅兄”、“梅公子”、“梅将军”都可以。以他的身份,直呼其名“梅振衣”也完全正常。
只有私交不错的熟人之间才以字相称,梅振衣字“放为”,那是当年狄仁杰给起的,但几乎没人这么称呼他。知焰与玉真等人只称他为“振衣”,并不是不尊敬,而是早就习惯了的亲昵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