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晚荣不答所问,而是提醒他一句:“好不好吃,等会就知晓了。我告诉你,千万小心,别把舌头吞到肚里去了。”
肖尚荣不信,也不说话。店小二送上胡麻饼、鸭血汤,拿起一块胡麻饼,张嘴就咬,咀嚼几下,赞道:“好香!啊!”一声惨叫,嘴巴张得老大,一脸地痛苦。
陈晚荣取笑道:“不听我地,是不是吃亏了?”
喘过气来,肖尚荣兀自嘴硬:“不小心把舌头咬了,又不是吞到肚里。”不再说话,自顾自的吃起来,这次慢多了。陈晚荣不去理他,拿起胡麻饼吃起来,还是那般上口,胃口大开,放开了大嚼。一连吃了几个胡麻饼,肖尚荣这才问道:“哥,这是甚做的呢?又香又脆,特上口!”
把有关胡麻饼的事儿一说,肖尚荣这才心满意足。陈晚荣心想,要不是没有盐酸,废水不好处理,早就把味精做出来了,那样的话,这味道就更美更鲜了。上次在辅兴坊吃过胡麻饼,陈晚荣当时心想可以做味精,后来细细一想,不能做,没有盐酸是一个制约,再者味精的废水不好处理,只得作罢。
车夫都是苦人,食量大特能装不说,喉管也粗,一吃起来就不得了,唏唏嗦嗦声响成一片,好象飞蛇过秋草似地,引得食客注目,更有人不屑地撇嘴,甚是鄙夷。
陈晚荣维护起车夫:“有甚好看的?不就吃饭么。饿你三天,还不是一个样。”食客们瞄一眼陈晚荣,不再看稀奇。
等到放下碗,车夫个个肚儿圆,满足得很,不住咂嘴巴,彼此之间轻声嘀咕起来“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相互议论,说到高兴处,轻笑不已。
清了账,陈晚荣叫车夫赶了马车,直去兵部。兵部是六部之一,是唐朝最要的机构之一,自然是在皇城内了。那是指兵部地最高办事机构,其他分管具体事务的机构不会设在皇城里,这购买军需物资的机构设在光宅坊。
光宅坊在大明宫前面,仅隔着丹凤街。从辅兴坊过去,要从皇城前经过,肖尚荣望着高大的皇城,雄赳赳的兵士,惊讶不已,半天说不出话来。
来到光宅坊,直去兵部的粮秣处,门前站着一队兵士。陈晚荣对军官说是来交货的,军队叫声稍等。自去禀报。不一会儿,军官回转,叫陈晚荣进去,陈晚荣心想以后这事要由欧胜处理,特的带着欧胜进去,军官也没有拦阻。
一个四十来岁地中年人迎了出来,皮肤白净,眼睛清明。透着一股子精明劲。冲陈晚荣一抱拳道:“请问,可是陈掌柜?”
“陈晚荣见过大人。”陈晚荣抱拳行礼。
中年人笑道:“陈掌柜客气。何清仪接尚书大人手令,酒精到来立即验收,请陈掌柜叫他们赶进来。”
欧胜手一挥,车声辚辚,车队缓缓驶了进来。何清仪打量一阵。点点头道:“御下来清点。”车夫动手。一桶桶地御下来,摆放得整整齐齐。
“总共多少?”何清仪问道。
陈晚荣回答道:“一共一百桶零二桶,每桶五十斤,算五千斤。另外两桶做为添头。弥补误差。”
何清仪点点头道:“陈掌柜好心思。只是你亏了。”
“为朝廷出力,这是我应该的。”陈晚荣振振有词地说了一句套话。陈晚荣心里想的是另一外意思,那就是为攻打石堡城出一份力是应尽的责任,只不过这等机秘不能在这里说出来,才用这套话。
何清仪一拍手道:“好,搬走。”回到屋里,不一会儿出来,是兵部的接收凭据。陈晚荣接过。递给欧胜。
“等到全部交清,再清账。”事情办完。何清仪一抱拳:“陈掌柜,告辞。”也不等陈晚荣说话,转身进屋去了。
虽然没有茶水,没有寒暄,更没有殷殷挽留之意,却赢得了陈晚荣的敬重。欧胜不住点头,赞叹一句:“这才是全心全意做事地好官!”叫车夫赶着马车出去,吩咐他们回宁县。
车夫们领命,应一声,赶着车回去了。
“哥,我们这去哪里?直接去潜邸?”肖尚荣赶着牛车问道。
陈晚荣略一想:“不,先去看你嫂子,然后再去家里。”之所以先去郑府,一是这里近,二是想念伊人了,三是了解下郑府情况。
这里离平康坊很近,走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就来到了郑府门前。大门依然是大开,陈晚荣一进门,却见院里冷冷清清,心想不会是郑晴她们不在家吧。正转念间,只听小黑一声震人耳膜地吼声响起,不住甩动脖子,特别来劲,牛角在陈晚荣身上蹭来蹭去。
“哪来的牛?”一个伙计从屋里急急忙忙的出来,一见是陈晚荣,立马换了一副笑容,过来打招呼。
陈晚荣还没来得及问他郑晴在不在,只见客厅里出来几个人,是郑建秋夫妇、郑晴和郑宛如四人。一见陈晚荣之面,郑晴俏脸带喜,提着裙子,飞奔而来,好象快活的燕子,远远就埋怨一句:“怎么现在才回来?”
“天还没黑,够早的了!”陈晚荣逗她一句。
郑晴俏脸一黑,数落一句没底气的话:“不正经。”过来把小黑打量几眼,扯着小黑地耳朵,嗔怪起来:“你这坏东西,还吼不吼?”小黑眼睛半睁半闭,不予理睬。郑晴放开小黑,这才来招呼欧胜他们进屋去坐。
陈晚荣把缰绳递给伙计,肖尚荣把小黑拴了,这才跟着郑晴去客厅。来到客厅,各自就坐,青萼送上茶水,所有人都有,就是陈晚荣没有。陈晚荣不明所以,问道:“我又惹你了?”
“谁晓得?”青萼甩一下句话,自行去了。陈晚荣摸着额头,嘀咕道:“我没得罪她呀。”郑周氏笑道:“她是和你闹着玩地,晚荣不要往心里去。”
郑晴笑吟吟的道:“我去给你端。”还没站起身,只见青萼端着一杯茶进来,递到陈晚荣手里:“这下没话说了吧?”
陈晚荣甩一句:“我想说也没得说了。”呷一口茶,很上口,赞一声好茶,这才问道:“岳父,你甚时间回来的?”
郑建秋喝着茶回答:“昨天下午。晚荣,我念着你见皇帝一事,才急着回来,要不然还要拖几天。”见皇帝是莫大的荣幸,郑建秋这个岳父,自然是急着知道了。
“还不是一样么。”陈晚荣可没有他那么高地兴致。
郑建秋接着道:“事情我都知晓了,很不错,着实挺出息!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听仔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