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陈晚荣最不想听的就是这事:“公主,您也知道,我对做官没有兴趣,只想过我的日子,日子过得安安稳稳,我也就满足了。”
老百姓嘛,需要的就是安稳日子,谁给他安生日子,他就拥护谁。太平公主不会听不出陈晚荣的话里意思,笑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逼你了。若说治国的话,大唐倒不乏人才,姚崇、宋、张说,都是大才。可是,这能独挡一面的良工,却不多见。”
姚崇、宋和张说三人在朝中的口碑非常好,只是有一点,他们都不是太平公主的人,没少坏太平公主的事,她居然对这三人赞赏有加,陈晚荣还真是想不到,心头泛起一股莫铭的冲动:“公主,您就不恨他们?”
“恨?”太平公主眼睛一眯,盯着陈晚荣,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很开心,仿佛一个快乐小女孩似的。
陈晚荣给她笑得莫明其妙。太平公主笑过,这才道:“晚荣,我可以恨所有的人,却不会恨他们三人,因为他们都是人才。他们只不过给皇兄说,要把我放到洛阳去,比起魏征好得太多了。想想魏征,太宗皇上的镜子,可是魏征曾经给建成太子说,要建成太子杀了太宗皇上。这是手足相残,难道不够狠辣?太宗皇上不仅没有怪罪魏征,还重用魏征,用他做镜子,才有大唐的贞观盛世。
“你们以为姚崇他们坏我的大事,我就会记恨他们,是不是?那你们就错了。我不会记恨他们!当然,我也不会允许他们坏我的事,所以给我找个由头。贬出长安。姚崇公心,宋刚直,张说大才,三人将在不久之后,成为大唐的顶梁柱。”
正如她所言,这三人是“开元盛世”初期地顶梁柱,为“开元盛世”的开创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她说得很开心,陈晚荣却听得很惊心。连话都没法说了。这可是非常隐秘的事情,有几个人能听到太平公主真正的心声呢?陈晚荣不愣住都不行。
太平公主却不当一回事:“别再发愣了。 这事我不说,也有人明白。隆基这小子,他就明白我的想法。”
陈晚荣醒悟过来,蓦地心头冒出一个很奇怪的想法“太平公主若是当上皇帝,会是什么样呢?也许她不如李隆基,不会开创开元盛世,可也不会差,至少比中宗和睿宗强,强上许多!”
太平公主有才情。有胸怀,有雄心,和李隆基堪称一时瑜亮。只不过,她命不好。成了带有悲剧色彩的“瑜”。
这想法一闪而逝,陈晚荣很是服气道:“公主气度如海,臣心服口服!”
这是大实话,太平公主笑笑道:“虽是马屁,听着也舒服,就当你地真心话了。到了,下车吧。”
陈晚荣从车里钻出来,只见院里围满了人。郑晴,司马承祯,吴道子。王翰,哥舒翰他们全数到齐。郑晴一见陈晚荣的面,一脸的惊喜,冲了过来。陈晚荣跳下车,拉着郑晴的手,安慰她道:“放心,我没事。”
太平公主都来了,当然没事了,郑晴大是宽心,轻嗯一声。
“晚荣。见了媳妇。就忘了礼数,也不扶我一把。”太平公主站在车上开玩笑。
陈晚荣和郑晴一左一右的扶着太平公主下车。郑晴行礼相见,太平公主一摆手:“免了。”大步过去,来到司马承祯面前,行礼相见:“见过道长!”
司马承祯施礼:“见过公主。”
太平公主非常高兴,打量一阵司马承祯,笑不可抑:“道长,您也真是的,我那里您住不惯,为何在晚荣府上住这么长久呢?”
颇有点问罪的意思,司马承祯一笑:“出家人讲究的就是一个缘字,哪里有缘,哪里住。”
“照你这么说,我们就无缘了?”太平公主反诘一句。
司马承祯一愣,匆促间找不到说词,太平公主不愿为难他:“道长,听说您迷上一样物事,可否给我瞧瞧?”
“公主要看,自无不可。 只怕不入公主法眼。”司马承祯承认。
太平公主和吴道子他们见过礼,冲司马承祯道:“道长,有请您领路,我要去看看这了不得的物事。”
陈晚荣忙拦住:“公主,请进屋奉茶,歇息一会。”
太平公主不允:“吃甚茶,先见识一下道长调配的香水再说。”
态度坚决,陈晚荣不好再拦了,正要带她去,只见牛尚新小跑着过来见礼:“奴才见过公主!”
“哟,是牛尚新呀!”太平公主颇有几分意外,把牛尚新一打量,不住点头:“牛尚新,多年不见,你发福了。胖了些。”
他都做好了自我介绍地准备,没想到太平公主一眼认出他,牛尚新很是意外:“公主还记得奴才?”
“怎么不记得?”太平公主乍见昔时旧人,心情也不错:“当年,你才进潜邸时,白白净净的一个小子。只是没有这么胖,这些年日子过得不错,都发福了。”
他这种小人物,太平公主居然记得清清楚楚,牛尚新感动得眼睛都湿了,抹着眼睛:“公主还记得奴才,真是奴才的福气!”
太平公主和睿宗的关系好,昔年没少住这里,和牛尚新他们地关系不一般,在牛尚新肩头拍拍:“牛尚新,我记得当年你来的时候,还没有成亲。现在,可有家室了?”
连这等事情都记得,牛尚新心里暖暖的:“谢公主挂念,奴才已经成家了,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那就好!走。陪我四处走走。”太平公主吩咐一句,牛尚新欣然领命,走在头里。
来到司马承祯配香水的房间,太平公主微微抽动鼻子,笑问道:“这就是香水么?好香!”
司马承祯解释道:“公主,这不是香水的香味,是精华油的香味。”
“也对!”太平公主赞同:“没有让人升起飘然出尘地念头。”
司马承祯打量一眼陈晚荣,呵呵一笑道:“公主。贫道偶得此法,不敢劳公主挂念。”来到桌前,拿起一个瓷瓶递给太平公主。
太平公主接过,拔开塞子一闻,眼睛放光,精神陡振:“好香!仿佛置身在仙境一般,真的能让人生出出世地念头,了不得,了不得!道长,这是怎么配的?道长。您说,我来配!”一边说话,一边捋袖子:“跟道长学几手!”
司马承祯摇手道:“公主言重了,这都是小友奇思妙想。要不是小友。贫道哪里能学到这么奇妙的本事呢。”
陈晚荣虽然不知道配方,却是他率先提出,要不然司马承祯就是想破脑袋也是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神奇地法子,这是大实话。
太平公主的兴致非常高:“好啊,晚荣,你有妙法,居然不说给我知晓,看我怎么治你的罪?”
“公主。不是臣不告诉你,而是臣无从说起。”陈晚荣解释道:“我只是提供精华油,至于这香水地香味。这得由自己来把握,我就是要说也没办法说。道长调配的香水,清新自然,让人有出世之想,可是别人也不清楚他是怎么配的。”
太平公主脸上的兴致更浓几分:“那我今天非要把道长的看家本事学到手不可。还请道长不要藏私。”
司马承祯捋着胡须一笑:“公主见爱,贫道敢不尽力。公主,请。”指点起太平公主配香水。太平公主既觉新鲜,又是好奇,一切听司马承祯的,在他的指点下。很快就配出香水。一闻之下,果然香气扑鼻。让人生出出世想法。
不过,她地鼻子不一般,眉头一皱:“道长,我这香水比起你地香水,好象香味有些许不一样。”
司马承祯笑道:“公主,您这是新配,还没有稳定下来。\\\\\要等稳定了,香味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