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宗这提议固然让人叫好,却也让人意外,谁也没有想到一向谦和的睿宗竟然起了这等奚落心思,太平公主强忍着笑意:“五哥,你怎么想到这上面来了?”
“小妹,五哥怎么就不能这么想呢?”睿宗不答所问,反问一句。
太平公主拿出可爱小妹的架子,颇有点调皮的道:“五哥,小妹不是这意思,小妹是想五哥这么好的一个人居然有这等坏心思,要看格桑的丧气嘴脸。”
这是玩笑话,睿宗现在的心情也不错,笑道:“小妹,五哥就做一回缺德事,看看他那副嘴脸,寻个开心。”
睿宗笑声不断,心情的确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正说着话,三百多使节在龙武军的护卫下过来,看见不成样的地面,无不是惊讶不置,忍着心惊向睿宗行礼。
睿宗大手一挥道:“免了,免了。今天把各位使节请到这里,是为了观礼。各位瞧瞧,这里就是给大唐的利器轰炸过的地方,你们瞧仔细了。怎么样,威力大不大?”
“大唐威德,我等心服!”使节忙讨好。
唐朝威名远播,使节不拍马屁也不行。不过,今天这马屁睿宗听在耳里,喜在心头,比起以往的马屁另有一番让人高兴的滋味,笑道:“格桑,你瞧瞧,这里只有两里大小,和石堡城差不多。你说。要是把这利器拉到石堡城前,会是什么样呢?会不会象这里一般?”
都知道火炮是专为攻打石堡城造地,睿宗如此说话。摆明了是在奚落格桑,奚落格桑也就是在小看吐蕃。
吐蕃在当时还是一个大国,虽然比起唐朝远为不如。不论是经济实力还是军事力量,都不是唐朝的对手。不过。比起其他国家,吐蕃还是一个庞然大物,能与吐蕃相比者并不多。
不少使节对吐蕃不乏忌恨之心,听了睿宗的话,只觉大快人心。忙附和道:“格桑大人,你快说说。\\\\\”
格桑很是郁闷。心想等这事一了,再来和这些不识时务地使节算帐。他心里早就惊讶莫铭了,脸上却装得跟没事似的,笑道:“皇上,华夏有一句古话说的好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大吐蕃和大唐历来交好,皇上何出此言?”
不愧是使者,能说会道。这时节了还嘴硬。居然用大义责人,睿宗不由得一窒。
太平公主心想。这等事格桑定然是唬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没想到格桑地表现还不错,有几分胆气,不由得暗自点头赞许。
陈晚荣冷笑着接过话头道:“格桑,你知道鸭子什么地方不会烂吗?那就是嘴。鸭子浑身都煮得烂,唯独这张嘴是不会烂的,你就是这死鸭子德性!”
话音一落点,一片嘲笑声响起,就是睿宗也是不住点头,暗赞一声陈晚荣能说。
格桑一张脸涨得通红,冲睿宗施礼道:“皇上,格桑奉赞普之命,前来申兄弟之好,这人大胆无礼,侮辱使节,请皇上看在两国兄弟之邦地份上,严惩此多嘴之徒。”
陈晚荣冷笑道:“格桑,你知道你这是什么吗?你这是无能!小孩子给人打了屁股,就回到家里给父母说爹,有人打我的小屁屁,您得帮我出气。你就是那个给我打了小屁屁的无用孩子。”
这话有道理,却够阴够损,逗得一众人大笑。那些使节里面,不见得人人都有修养,修养稍差的更是笑得弯下了腰,指着格桑,气喘着道:“格桑,你的小屁股是不是给人打了?”
睿宗想笑,又碍于皇帝地威严不能笑,拼命的忍笑,憋得一张脸通红。太平公主白了陈晚荣一笑,满脸地笑意:“晚荣,你还真能说。”
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笑得弯下了腰,气得都喘不过来。
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李隆基也是一脸的微笑,冲格桑道:“格桑,你学了华夏的话,却不知话中之意。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没错,是有这话。不过,你刚好说反了。石堡城是我大唐的城池,却给你们吐蕃占领了,大唐出兵夺回,天经地义!是圣人之道!你们吐蕃觊觎华夏的城池,擅启战端,你还有何脸面在此大谈圣人之道?”
这话义正词严,掷地有声,格桑一下子为之语塞。不论格桑口才如何好,石堡城为隋炀帝所建,是华夏的城池,这一点是不可改变的,他不词穷也不行。
睿宗冷冷的道:“格桑,朕今天把话撂在这里,要是吐蕃不把石堡城还给大唐,那么我们就战场上见!”大袖一甩,快步离去,留下格桑发愣。
皇帝一走,太平公主、李隆基、陈晚荣、两位公主,还有群臣和使节跟着去了。格桑愣了好一阵子,这才气恨恨的在地上一跺脚,跟了上去。
陈晚荣他们一去,老百姓立时涌了上来,把树林打量一阵,惊叹不已,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火炮威力如此之大,还有什么东西能抵挡得住呢?
说到高兴处,也不知道是哪个率先高呼万岁,一人呼,众人和,原野上万岁之声直上云霄,良久不绝。
人群中,有一个颏下一部花白胡须,不时摇着扇子地老书生,脸上的皱眉不少,五六十岁年纪。不是别人,正是易容之后地新月教主,把眼前情景看在眼里,嘴角浮现一抹难以觉察的笑容:“火炮威力如此之在,只要火炮到手,安南之事成矣!”
主意打定。新月教主快步离开,去部署他地大计去了。
龙武军校场,一千炮兵站得笔直。身上披着树枝树叶,看上去就象树人。他们身边的火炮也是给树枝树叶覆盖,远观的话。绝对想不到那是威力奇大地火炮。
睿宗一行在陈晚荣的陪同下来,大步而来。 哥舒翰带领炮兵行礼:“参见皇上。”
“免了。免了,快免了!”睿宗今天的心情好得没法说,就是炮兵带给他地好心情,见到炮兵,他自然是恩宠有加。不住摆手,笑得特别亲切。
睿宗越是亲切。说明睿宗越是看重炮兵,炮兵们个个喜溢眉梢,要不是碍于军规,早就拥上去围着睿宗话家常了。
“谢皇上!”炮兵们礼毕,又站得笔直。
睿宗兴致高昂的打量起来这些“树人“,笑道:“晚荣,你们就是这样隐藏地?”
“皇上,是这样的!”
睿宗眉头一拧,有些想不通道:“这办法是不错,伏在那里。不知情者绝对想不到是大唐的劲兵。可是。火炮一打,你们的方位就会暴露出来。朕找了老一阵,都没有发现你们,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皇上有所不知,我们是藏在一处比较低矮地地方,所以不太容易发现。”陈晚荣如实回答。
太平公主摇头道:“不对呀!你们是分成两拨的,就算一拨藏在低矮之处,另一拨呢?总不会那么巧,两拨都有好地形。”
“公主英明!”哥舒翰接过话头,解释起来:“公主请看,就是这些木板,把我们隐藏起来了。”朝身边地木板一指。
睿宗他们一瞧,只见这些木板不是普通的木板,是给漆成绿色的木板,而且木板上有榫头。睿宗大是奇怪,问道:“这要怎么用?”
哥舒翰手一招,几个炮兵出列,一通忙活,把木板组装起来,往火炮上一放。再在木板上放些树枝树叶青草,火炮一下了不见了。
“妙妙妙!”睿宗击掌称赞:“这主意不错。就这样隐藏在那里,只要不靠近,谁知道那是火炮?谁的主意?”
陈晚荣笑道:“回皇上,这都是王忠嗣的主意。”
“王忠嗣?他的出意?”睿宗无论如何也是不会想到这么高明的手段,居然是出自小大人之手,惊奇得差点把眼珠掉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