署有狱。

果然与平时还是有些出入的，一个个都变得惊慌失措，而且署有狱之外有卫尉把守，里面则是黑甲军在搜查，以及对各个刽子手和狱卒逐一盘问。

李珏的到来，也让众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负责盘查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李由，他凭借李斯的关系，负责盘查署有狱。

摆明了是打算吕不韦死后，接管署有狱。

李由这算是第三次与李珏正式见面了，再次见面，他的气质已经截然不同。

很显然上次庆功宴，李斯作为谋臣军师，也是受到了嘉奖，而作为儿子的李由则是鸡犬升天。

李由见到李珏，也十分客气。

他知道，李珏跟扶苏关系不错，虽然李斯不喜欢扶苏的性格和主张，但是毕竟是大公子，李斯还是知道轻重的。

李由自然也不会对李珏过多为难，甚至是打算亲自盘问他。

二人进入了原本廷尉丞的办公房。

李由坐在廷尉丞的位置上，而李珏则是相对而坐，只是李珏皱起了眉头。

他暗中摇头，觉得李由实在是不成气候。

廷尉丞怎么说也是蒙家的人，此时蒙家之人肯定也想争廷尉之位。

胜负未分的情况下，李由就迫不及待要坐廷尉丞的位置，这也太没城府了。

李由笑呵呵道：“李亭长，你我说不定几百年前是一家呢，别紧张，本官只是循例问一些东西而已。”

李珏道：“大人有什么就问吧，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随后又道：“不过大人盘问，可否让在下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怎么不见蒙大人和我的头儿贾似真？”

李由笑道：“别担心，他们官位比较大，进宫述职去了，由家父亲自盘问。而署有狱，则是由本官亲自过问。”

李珏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说法。

接下来，李由开始盘问。

其实他还真的算不上为难李珏，甚至是有意拉拢，故而问的都是一些家常之事。

言语之间把吕不韦给表现的太坏，还说明了他们李家十分强大，是大秦的强族，前途无量。

过了片刻。

李由直言不讳，道：“李亭长，吕不韦要倒台了，我李家是你最好的选择。一旦我父掌管了廷尉，你至少是个署长，与贾似真平起平坐，以后再也不用干刽子手的脏活累活了。”

李珏心惊，这怎么行。

天上妖怪和神仙不知道多久才能杀一次，他还需要靠凡间多杀一些犯人，积累底蕴。

若是不能干刽子手的活，怎么进步？

原来投靠李斯，这么没有前途啊。

李珏直接拒绝道：“大人，在下德不配位，无功不受禄，实在是担当不起署长之位，还是继续当刽子手更能发光发热。”

李由急了，道：“李亭长，刽子手没有前途啊，你难道想做一辈子？”

随后又道：“每一个署有狱都有一个廷尉丞，如果你努力一下，十年八年之后，我父亲大人会跟王上举荐你的。”

再之后又觉得十年八年可能太久了，改口道：“如果你表现足够好，可以四五年就举荐你当廷尉丞。”

李珏微笑道：“大人，在下无功不受禄。”

他不想让李由继续说下去，便道：“还有什么要问的？”

李由没想到李珏如此不识抬举，心中虽然有些恼怒，但是还是忍住了怒意。

来日方长。

等他爹掌管了廷尉，到时候李珏就会上赶着巴结了。

随后摇头，道：“行了，没有问题了，你退下吧。对了，梁王张耳嘴巴有些硬，与吕不韦勾结的一些关键证据和问题，都没有盘问出来。”

“如今关在署有狱之中，你想办法从他嘴里套一些话出来，做好了，就能即刻问斩，若是不行，就需要拖十天半个月的，迟则生变。”

李珏难得与李由有共同认识，他更想早点斩了梁王。

不过廷尉里审问之人都敲不开梁王张耳的嘴巴，他来上的话，恐怕也不容易。

而且。

李珏还没干过刑讯逼供的活，也许他能够想到的，廷尉之中早就有能人做了。

都没成功。

恐怕不能循规蹈矩，必须要剑走偏锋。

李珏眼神一闪，已经有了计较。

他微笑道：“大人，梁王张耳知道吕相入狱的事了么？”

李由点头道：“已经知道了，两人里应外合，如果不是他说漏嘴，我们都不知道，他们勾结在一起。”

李珏道：“在下有一个计策，也许能够把李由的话给套出来。”

李由错愕道：“什么计策？”

李珏笑道：“我假扮吕相。”

李由上下打量李珏，随后笑着摇头，道：“你与吕不韦完全不同，怎么假扮都不像。梁王张耳十分鸡贼，不见到真的吕不韦，是不会就范的。”

但是。

李珏笑了，“大人给我一刻钟的时间，在下回到房间简单的易容一下。”

易容？

李由笑了，他觉得李珏怎么易容都不可能当着人的面，蒙混过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