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一愕,突然笑了起来,“算了,没什么。”
不过宁馨却转眼之间明白了高远说得是谁:“你说得他啊,没必要了,再者,我想以他那么骄傲的人,是不会被人生擒活捉的吧。”
高远点点头,“嗯,我想也是。相见不如不见。”
交城,檀锋的心情很不好,自从到了交城之后,他的心情便一直没有好过,时局的发展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自认为聪明绝顶,对时事洞察入微的他,现在才回过味来,自己被耍了,而且被耍得很彻底。
他以为马上会亡国的秦国,现在还活得好好的,甚至国内的局势已经渐渐地稳定了下来,南部已经基本被收复,屈完的二十万大军成了翁中之鳖,遍及全国的起义暴动,也被一一镇压下去,随着路超掌握大权,原本一直进行不下去的土地改革,突然之间便变得顺风顺水了,农民拿到了土地,有了盼头,自然是不会闹了,自蜀郡而出的那股叛军,说白了,就是由汉人掌控着的那支汉军,眼见事不可为,转眼之间就又缩了回去,而白起,这位嬴英在世之时最为器重的新锐将领,虽然还没有正式表态,但只怕在大势所趋之下,向路超俯首称臣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
而这一切,都与檀锋心目之中的大敌脱不开关系,如果高远趁着秦国大乱的时候出兵,秦国现在应当早已不在了,可高远,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将兵锋对准了政局稳定,国势蒸蒸日上的楚国,一连串的战略欺骗,不但骗了自己,也骗了楚国上下,转眼之间,楚国一片大好的形式便急转直下,顷刻之间就到了亡国的边缘。
自己押错了宝,选择了楚国这样一条即将要沉下去的船。在檀锋的计划之中,秦国既然已经靠不住了,自然要选择楚国来维系自己的复仇之梦,可现在,自己马上就要随着楚国这条大船沉下去了。
楚国若亡,自己所占据的交城这片地方,就处在汉国的四面包围之中,被灭那是转眼之间的事情。
整个事件的神转折,让檀锋猝不及防,等到他明白过来,似乎一切都成了定局。有时候细思之下,檀锋甚至会认为高远和路超早就勾结好了,他们本来在扶风之时就是兄弟一般的,路超的生身父母,也算得是高远的养父养母,他们是不是算计好了要颠覆这一切旧秩序而建立起属于他们兄弟的世界。
当然这个念头也只是那么滑过而已,天无二日,国无二主,不管以前是怎么样的,路超与高远两人,终究是要一决生死的。
仔细想了好几天,檀锋终于弄懂了高远的意思,秦国已经成了一个破鼓,在高远的心目之中,只怕想去打下他,便随时可以动手,而楚国不同,八百年王朝,五千里河山,政局稳固,百姓也算得富庶,这样的一个国家,如果让他锐意振新,用不了多长时间,便会成为汉朝的强劲对手,高远自然要将这个有可能成为强大对手的国家,尽早地扼杀在摇蓝里,那么,联合已经乱成一团的秦国来算计楚国,自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
可所有这一切,都是事后才能想明白,在一切没有发生之前,谁能料想得到这幕大剧的剧情居然是这个样子的。
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即便现在自己想回去再投奔秦国,也没有路可走了,自己在交城,已经被汉人隔绝了回秦国的道路,而今,想要生存下去的唯一前提,便是楚国还能生存下去。而楚国能生存下去,屈完的那二十万大军就必须要能返回国内,在做到这一点,武关就不能成为障碍。
“我们去打武关。”檀锋一拳重重地擂在地图之上,“司马衍,殷错,我们必须去打武关,拿下武关,放屈完的二十万大军回到国内,楚国才能坚持下来,我们也才有生存的可能。”
司马衍,殷错看着檀锋,目前的困局,两人心中自然也是清楚,这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否则,只能坐以待毙。
“殷错,你守交城,我和司马衍带主力从后方去袭击武关,内外夹攻,出其不意地拿下武关。”檀锋道。“马上修书给楚国朝廷,告诉他们,做为我们占据交城的报答,我们将出兵武关解屈完之困。同时,派出得力人手,潜往丹凤县,与屈完约定时间,共破武关,我们需要屈完替我们作出攻击性掩护。”
“明白,我马上去做。”殷错点头道。
“生死成败,就在此一举了。”檀锋叹了一口气,“司马衍,去清点我们的物资,军械吧,这一次,我们要倾其所用,再也用不着藏着掖着了。这一仗若不能功成,我们就无路可走了。”
三人对视一眼,都是心中惨然。一招错,步步错,早想到有今日,当日就该死守泰安,说不定还能守得一个云开见月明,如今,却是走上一条有进无退的独木桥,非生,则死,半点妥协退让的余地也没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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