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项敬出发,去往咸阳送信的时候,项羽的军队也没闲着,他选择了继续向前推进,但是节奏放缓了很多。
这是项羽对刘季发出的讯号,也是给师老兵疲的部将们一个歇息的时间。
不止梓鹃累,所有人都累。
项梁死了没多久,还沉浸在悲伤中的兄妹诸人就因为各种原因再次活跃在了战场上,而且战争的节奏,超乎所有人想象的快。
巨鹿之战,漳水之战,刘季破武关,项羽破函谷关,潼关,刘季蓝田之战,子婴出门献印。
一件一件的大事件,冲刷着所有人的心灵。
在强大的人,只要还有人性,也是会疲惫,会麻木的。
项安摸了摸湍驰的脖子,帮湍驰驱赶围绕着它飞的牛虻,打了个哈欠。
前阵子的战争中,不止项羽和项安受伤了,帮助他们完成了非人般武艺的两匹骏马,同样伤了。
“抱歉啊,腿还疼吗?”项安痛惜的摸了摸湍驰的小腿,他能感觉到,湍驰的小腿骨有些开裂,但是因为其强大的体魄依旧能够承载着项安战斗。
“咴哎哎——”湍驰嘶鸣了一声,伸出粗糙的舌头舔了舔项安的头发,好像是在说自己没问题。
撇了撇嘴,项安挠了挠湍驰的下巴,湍驰却抬起头向着项羽帅帐的方向看了一眼。
“怎么了?你在担心乌骓?”项安眨了眨眼,带着一丝惊讶的看着湍驰。
“噗呜呜——”湍驰却直接扭过了头,灵动的眼睛里能清晰的看出一抹嫌弃的神色。
项安不由得失笑,摇了摇头。
现在湍驰是越来越白了,身体上的灰色斑点已经不算多了,基本上都集中在屁股上和腿上,头顶也有一点,其他的地方都已经很白了。
“俺记得青马的毛白的也没这么快啊?你这是早熟?”揉了揉湍驰蓬松的鬃毛,项安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站起身,项安也没牵缰绳,只是摸了两下湍驰肉嘟嘟的鼻子,就转过了身去,湍驰也不需要项安牵着,就跟在了项安的身后。
“大哥,俺带乌骓出去冲个凉!”项安对着项羽的营帐喊了一声,对着拴在营帐旁的踢云乌骓招了招手。
踢云乌骓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早点回来,别耽误了明天的行军。”项羽平静的声音从营帐中传来。
“成。”乌骓已经走了过来,项安同样摸了摸它的鼻子,带着两匹骏马向着驻扎地不远的河边走去。
“二哥?去河水?”梓鹃的营帐距离项羽项安的营帐都不远,走出来恰巧见到了项安身边跟着的两匹互相嫌弃的千里马,就问了一句,一边问还一边伸了个懒腰。
秦没了,刘季在看清态度之前肯定不可能对项羽军有想法。所以梓鹃没穿盔甲,现在也不存在什么敌人了,放松一些也是好事。
“走,一起吧。”项安笑笑,“权当散心好了。”
“散心......行吧,就是不知道这心什么时候能真正放回肚子里。”梓鹃咕哝着,歪歪扭扭的走到了马厩,把自己骑的那匹枣红色的良马也拉了出来。
晃晃悠悠的,兄妹俩也没急,也没说话,就这么带着三匹马走到了河水边上。
“这边的河水还不算特别急啊。”梓鹃提着自己的靴铠,挽起裤腿,站在水中,看着有些西倾的太阳,对着项安招了招手。
“毕竟是上游。”项安向西看了看,长叹一声,“不远处就是咸阳了啊。”
项安拍了拍互相看不顺眼的两匹马:“好了,去游一会儿泳吧,这里水流不算急,水也很温暖,对你们的腿伤痊愈有着不小的帮助,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