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只是初掌全权,军中尚有不服者……手中能够调遣的几只力量,又各有牵扯”
“明白了”
话说到了这一步,我已经没有办法推脱。
“自当尽力而为……”
于是我出来之后,就多了一个”寄借火器都知、后军行粮院兼武库监押“的新头衔,和相应新制的牌印,这已经是我兼领的第六个临时头衔了。
于是我们在一片忧喜参半的情绪中,开始大车小车的更换驻地,从城郊的临时兵营,直接搬到了位于内城的前兵仗厅,现今沿用的战地武库的所在,从某种程度上说,我还真是和辎重库房颇有缘分的。
这是一个占地和容积都颇广的建筑群落,我们连带夫役、辅助人员和车马牲口在内,两三千人驻扎进去,丝毫不显得拥挤。
而且,为了方便管理和监造,旁边就是五金局和甲器署,虽然所属匠人和工役,不是逃散就是被军队征发走,但是留下来的各种工具、设备和场所,虽然被抄的乱七八糟,还算是大致完好。
安远州以前侯藩马氏为首的叛乱各藩,在裹挟着大量人口,弃城而走的时候,将没法带走的钱库和物料库,都放了一把火烧起来,也就是这里因为相对不这么重要,反而得以保存下来。
这种布局和设置,主要还是因为某种当地历史渊源,丹戎大洲自古以来就以富产矿物著称,其历史可以上溯到扶南国的统治时期,进贡给南海都督府的日常大项里,就包括大宗的精炼矿产,
其中以相当高产的锡沙和红铜锭最为著称,因此丹戎大洲南部和对岸的柔佛洲,也是国朝流通最多的青小钱,所需的主要铸料来源。因此国朝在安远州设置了好几处钱监和相应的铸印分局。
其次就是铁,当地具有多处已于开采浅层铁矿,其中包括含量成分不同的赤铁山和褐铁山,甚至还有伴生磁石出产,再加上半岛南端和东邻的天南还产优质煤,
而这些产地,想但部分就位于安远州境内。
因此,当地各种铁山矿冶相当发达,同样也设立了隶属于军器监的分坊,以就近调拨输供西海道诸战事所需,第一路前来武装捉拿马扩的官军,在州城被围攻覆没后,连带州成立的储备在内,至少有十数万件各色兵器,因此失去控制流入地方,武装了那些叛藩。
然后当地的河流上游还产金沙和矿金,以及一些铅、锌、硼砂、云母等伴生矿物出产,除了主要的官办矿冶之外,当地的大小藩领,亦有不少以矿业致富者,因此颇有身家和储积,并且多少拥有一只熟悉山林的私人武装。
再加上他们现今,还拥有自备武装,或者输入武器的渠道,因此一旦反乱起来,就演变成与官军纠缠不休的长期拉锯的局面。
但不管怎么样,这种环境和条件,对于有手工和研发癖好的我来说,就是一个现成的试验场和大型工房,而且器材和原料都是现成的,
作为庆功宴上中毒事件,带来的余波和后续,还在持续的震荡着。除了宴会下毒最直接的责任人,诺藩当主被监禁待罪,身边所有人等,都被拿下逐一拷问深挖内情之外。
军中的追查还在继续,至少牵涉三只部队,六七个下属机构,数十个责任人等,被牵扯出来,官军内部的问题看起来比想象的严重,前期积累下来各种缺额和弊情,也发现了了不少,因此让高高缺席了一大票将领军官的官军中,充斥着一种风声鹤唳的味道,
当然,这其中也不排除,那位颇有进取心的高经制,乘势剪除异己抓权专断的手段和策划。因为私下流传的,发酵出来的不安和焦虑,甚至有整火的官兵,在执勤时突然脱离之首,集体逃亡。
然后没走出多远,就被执法的虞侯都和宪军队给抓捕回来,领头者斩首示众,余下皆编入苦役服刑。然后相关责任人等,自队正、团官、营头,本军别将和都尉,及相应官佐、武吏在内,十数人被降职活免任另用。
其行事大刀阔斧的手段激烈,却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若是这时叛军大举来袭,他们或许就会发现所要面对的,已经是人心浮动战斗力大减,而孱弱不堪的官军,只可惜的是,那些叛党似乎在前番的战事受创过重,。
因此除了一些州境内的边远山地村邑,有小股出没的踪迹和传闻外,就在没有什么像样的举动了。
但不管这么样,那位新上位的经制大人,给于我的条件和承诺,不打折扣实现的很于脆。
作为诚意和条件,几乎在入驻的第二天,就给我调拨过来一千多名,从官军各部收罗聚拢起来的铳手,多少都是随军几年经验的老手,稍加训练和调整,几乎就可以派上用场的。
此外还有便宜从事的手令,从理论上说,兵备库藏历,涉及火器的一应物料,随我自取自用,只要留下明细出入备案即可,如有需要指派调用随军匠人,也有相应的优先权。
然后我苏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对陆续收集到的两千多只各种式样的火铳,进行就地改造,主要改造的重点部分就是击发装置,以提高适用性和设计效率,这一点我们已经轻车熟路了,燧石、簧片都是从广府直接带来的,
然后是管径和护木的调整。这些军制产品虽然样式不一样,新旧(www.hao8.net)有别,但是胜在管径比较统一。只要通过军中的五金工和木工的稍微翻新调整,就能继续使用下去。
这也让事先配比定装弹药的工作,也变得简单省事许多,只要按照特定几个模子添量的简单工作,就算是没受过训练的辅助人员,也能完成。
至于那些淘汰下来数百只口径不同意的铳只,我也没有浪费,留着作为新兵训练之用。还有一些锈蚀损坏不可用的,则将其锯断截短,留下比较完好部分,另行改制成手铳之类的短发火器。
接着是刺刀战术的对抗实验,主要是通过团体的对战,摸索出简单实用的刺刀格斗技巧,这一点,杨再兴那群前义从,却是给我了一个小小惊喜,其中有几位是荆州人,曾经拜在当地著名武师周嵩的门下。
这位周嵩号称铁臂神枪,在当地军中很有些名声,他开馆收徒的主要是,步战中的枪矛斗术和技巧,其中也包括虽然长矛和步槊,比起上刺刀的长铳来说,颇有些差异和不顺手。
但是其中戳刺挡格的简单原理,却是共通的,我的要求也不高,不需太多的花巧和技艺,只要简单明了,易学上手的几个到十几个杀敌动作,能够相互配合组成连贯的拼刺组合,达到见面几合分生死的效果就好。
在此期间,我最大的成果,反倒是用帐篷布设计了一款,为铳兵专门定制的行军背包。内里有弹性的布隔和衬里,可以方便的套装承载从口粮药物到毯服等,各种压缩困扎后随身物品,还有缝上装载各种工具和小零碎的外置口袋和挂带、套件。甚至可以通过布套把火铳横背在行囊上,以解放出手脚活动的位置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