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端臣正在例行的军议上,检点近期攻战中的得失和经验教训。
其中对于帅司将火炮在投入攻城中的反馈,可谓是好评如潮而充斥着溢美之词。虽然这种武器失之以笨重而移动缓慢,但是对于攻坚破垒减少突击中折损和伤亡,有着必不可少的好处。
因此各只在攻战中的军序,都争相把这些能够吞吐雷霆烟火而摧枯拉朽的大宝贝,给看护保全的严严实实的,哪怕攻势受挫也绝不然这些国之重器,轻易被摧毁或是落入敌手。
因此,先前在兴义坊的战斗中,好容易才失而复得炮垒阵地上,被敌军毁坏的七门火炮,也造成了负责看护的步队正将以下的副将、备将、部将、都头等十数人被斩首,所属统将和副统被当场夺职,以白身待罪与军前校赎。
然而相比之下,被小批量配属到各只跳荡军或是选锋队中,就有些乏善可陈甚至是黯然失色了。
因为巷战中的射界实在局促,很难让铳手有机会展开和排列成足够的杀伤密度,而大多是火铳的穿透力也是相当有限,在诸多障碍物的干扰下准头和杀伤效果大减;
在对敌的压制当中,只能直射杀伤当面之敌的火铳,在士卒中的评价,也远不及可以曲线抛射,来威胁和杀伤藏在掩体背后敌人的弓弩。
至于是火铳原本发射起来绵长耐久的优势,也因为两军近距离的冲突和遭遇战,而变得没有任何用处;因为是变相的内线作战,箭只的补充和人员的轮替,已经不再成为问题了。
反而伴随在队伍面前的铳手,很容易被突然近身的敌人造成伤亡和混乱,而需要更多近战兵员的保护,无形间也变相占用了前线投入的战力。
因此造成了各只铳队,在所属军前某种高不成低不就的尴尬现实。
得到的结论和建议很容易就是更多一边倒的倾向于,将这些只能用作开阔处野战制敌,或是处于守势的铳队所使用的火药,更多省减下来加强到火炮队伍中去使用。
然后就是关于那只在计划外行事的淮东军,所取得的成果和行为的功过赏罚,已经相应的对策。
这时候,西面有援军到来的消息,无疑给这些有些沉闷的军中气氛,打了一记颇为振奋的强心针。就连那只淮东军的处置意见,也暂时被王端臣给抛到了脑后去了。
“谁可替我前往迎接……”
颜铁山抵达都亟道的时候,心情也是颇为坎坷而复杂的。
毕竟,号称五万大军的四万一千名兵卒,外加两万沿途征募的民夫,还有数千辆车马所负载的大量淄粮物用,都不是凭空编出来的。
为了这次出援的行动,原本好容易才被他安定下来的蜀中之地,却又不免再经历了一番折腾乃至变相的摧残;原本就凋敝萧条的地方,那些士民百姓的日子只怕是要更加难过了。
他重新被起复,以本阶当任蜀中的行营留后,兼善后处置营田大使,原本是想好好的与民生息经营一番,将这个天府之国的基业像岭内八道一般,变作国朝在西南的稳固一隅和抵角之力。
但是却不得不奉命做了形同杀鸡取卵的勾当,以至于饱受摧残的蜀中为了国朝大业的屡屡牺牲,却不知道要何年岁月才能恢复过来的。
虽然还不至于易子相食或是卖儿卖女,但是一些原本重新安置下来的人口,却是出现了再次逃亡的浪潮了。其中也包括了被称为“春满锦官城”的成都府啊。 ……
淮东镇抚府后宅的庭院里
在我面前摆了一个物件,猫咪薛定谔饶有趣味的蹲坐在上面,惬意的摆动尾巴而宣示着某种所有权,还用爪子挠了又挠,舒服的张开四肢而仰面扑躺在上面。
然后,又被里面弹动的响声给吓了一大跳,而飞窜到婴儿的摇篮后面躲起来,只剩下一条不停摆动的蓬松尾巴,在表达着某种“吓死宝宝我”之类的心情。
那是一个硕大的铁皮方筒,表面已经刷过防水防锈的清漆,封盖部分则是涂了杜仲胶,可以在反复开启当中始终保持相对的密封性,而让贮存的物件能够保持更长的时间和品质。
比如,如今准备在军中大量推广的,粮砖/压缩口粮的战地替代品,南方风格的炒米和北地特色的炒面,所预备的专属容器;可以让在潮湿多雨或是干旱炎热的环境下,比露天的相应保质期再翻上几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