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所要对付的,也不是大名鼎鼎“野战擅守第一”或又是“满万不可敌”的,镇淮三军之中任何一只
正规军序,而是在沧州当地聚众屯垦拓殖,而聚拢起来打着地方旗号的二流新部伍而已。
而能够威胁到燕地外海,而给他们带来惨痛损失和教训的那只淮地水军,也已经北去不复;
如果对方带来的消息所言不差的话,河北境内的那部淮军,能够得到的外援和支持也是相当有限,正所谓
是一个尤为难得的空窗期。
只要采取的用兵和动作足够迅速得话,就算是遇到事不可为的困境和局面,也有相当大的概率可以让他引
兵全师而退的。只是就此被消耗掉的贮备就有些可惜了。
如果能够就此保有平卢之境,而以大河天险坐望河北大部的话,那就算面对南国大梁的交涉和妥协,从事
实上封建割据他这一代人,作威作福的几十年富贵也是跑不掉了。
但他还需要统一下内部的意见,而进一步巩固自己的权威和控制力,才能确保更大的胜算和成功率。
虽然籍着前年淮军水师入寇,大肆焚掠沿河军仓贮备之事,联合那些新晋起来的少壮派一起发难,用动荡
了一年多时间的代价,来换取逐步排除和驱逐了那些,日渐老朽不化或是积弊日重的将门势力,
但是他这个节度使留后兼行都督事,在涉及整体走向和重大事务上,还是要在一定程度接受和维持,余下
将门世家联席合议的流程和结果。 ……
而在翁山海对岸的沿海大埠明州州府奉****驻防地。
绵延一整个坊区的巨大商社建筑当中,一干因为大云贼众肆虐之乱,而暂避在这里的东海社相关高层,也
已经各种群情纷然炸了窝。
“淮军突然易装潜袭,占领了翁山大岛?……”
“确认了么,的确是淮镇的旗号么……”
“这东海道的航路上,除了他们还有谁人有这种渡海运兵的投放能耐……”
“他们怎么敢,这可是幕府的直领地……”
“别管敢不敢的,我们负责北路海上勾当的大社可就在岛上啊……”
“当地留守的大执事钱睿是干什么吃的,当地的商社护卫和义从团又在做什么……”
“社内每年花在他们身上的钱数十万计,居然就没能派上一点儿用处么。”
“甚是,里面关系要害的东西可不少啊……可不要被翻找出来了……”
“还有这些年以备万一的贮备金和诸多物料,都还在藏在岛上大社里的产业里……”
“你还关心什么物料,里面有许多关键的内外账和票据,才是最要紧。”
“事关我们在北地人脉和渠道啊……很可能就此暴露无遗了”
“马上调动水师去抢回来,再不行就毁了啊……”
“就算是要出动水师,具体升锚挂帆响应起来哪有那么快啊……”
“我们都低估了淮镇在海面上的实力和决心了……”
“已经完全不顾攻击国领,乃是擅权和逾越的大罪啊……”
“他这是欲以乘势反乱和谋逆么……”
“还不马上派人告诸于江宁府,全力发动人脉运作和声讨”
“好请行在及时介入训止……严惩这般犯禁行径……”
“现在哪有这么容易了……只怕是行在那边也自顾无暇了……”
各种知情和不知情的人混杂在一起发出的各色声音和意见,让这个重要的商业据点,顿时鼎沸成了一锅乱
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