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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下一个月会多更新,连子宁就任松花江将军,有了自己施展的舞台。且看他如何在在朝鲜、女真、朵颜三卫之间奋而崛起,下面的情节,更加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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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之所以会出现这个奇迹,和连子宁是分不开的。
这三日间,他吃住都在城墙之上,饿了便和士卒们一起吃大锅饭,渴了就一起喝冰凉的生水,困了倚在城墙垛口上照样能够呼呼大睡。
在战斗的间隙,他更是会走到士卒中去,拍拍这个肩膀,和那个谈笑两句,任何有政治智商的人都能看出来他是在收买人心。但是偏偏这个时代的人,这些淳朴的士卒,最是吃这一套,不知道多少人被他感动的热泪盈眶。
而柳生宗严门下的这数十武功精强的弟子,更是被他当成了预备队一样的存在,每当城墙上某个地方出现缺口,士卒不支的时候,这一支预备队就会出现在那里。凭借着柳生宗严门下这数十个弟子的超强战斗力,很快便可以在局部挽回局势,这些时日,死在他们手下的女真士卒,只怕已经不下千人了。
而付出的代价就是五人战死,余者几乎也是个个带伤。
别说是他们,就算连子宁,都是亲自披挂上阵,一杆大枪挑死了十几个女真鞑子,而他自己,也是被一个女真百夫长的狼牙棒在胳膊上擦开了一条长长的血口。
但是连子宁亲临前线,死战不退,却是极大的jī励了所有的士卒,不单单是武毅军士卒,就连京卫和神武右卫的士卒,都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拼死奋战。每当他们精疲力竭的时候,抬眼看看那一面在狂风中猎猎飞扬的绣着‘武毅伯连’的大旗,看看那个大旗下面宛如标枪一般杵立的那个人,立刻就会重新充满了战斗的勇气和信心。
于是喜申卫,便是这么奇迹一般的,守了下来。
不过,也快要守不下去了。
连续四天的大战,城内守军已经是伤亡过半,京卫的两万多伤兵,现在还剩下六千多,到了今日早些的时候,别说是轻伤员,就连伤势比较严重的,只要是还能拿的起刀,还能杀的了人,也一样被拉上了战场。神武右卫五千六百士卒,还剩下不到两千,曾经被倚为长城的巨盾斧兵,现在还剩下不到一百五十。就连战斗力最强悍的武毅军,也已经战死超过两千,死伤过半,现下还有战力的,不足半数。
因为没有了护城河的原因,在女真攻城接近城墙之前的这一段过程中,对于女真人的杀伤变得很有限,也只有在二百米开外的时候开始的燧发枪三段击才能给他们放放血,制造一些杀伤。双方的战损比不断的接近,在第一日的时候,每死一个明军就能杀死十个女真士卒,而现在,这个比率已经是接近一比三,在不断的接近中。
也就是说,对面的女真大营,此时至少还有五万以上的可战之兵!
这样巨大悬殊的实力对比,甚至都让连子宁产生了一丝绝望。
潜力再怎么jī发,士卒再怎么善战,实力就摆在这里,是改不了的。
“浩浩乎!平沙无垠,不见人,河水萦带,群山纠纷。黯兮惨悴,风悲日曛。蓬断草枯,凛若霜晨。鸟飞不下,兽铤亡群。亭长告余曰:“此古战场也。常覆三军,往往鬼哭,天yīn则闻。”
伤心哉!秦欤?汉欤?将近代欤?吾闻夫齐魏徭戌,荆韩召募,万里奔走,连年暴lù。沙草晨牧,河冰夜渡;地阔天长,不知归路。寄身锋刃,腷臆谁诉?秦汉而还,多事四夷;中州耗斁,无世无之。古称戎夏,不抗王师。文教失宣,武臣用奇;奇兵有异于仁义,王道迂阔而莫为。”
连子宁手扶着城墙垛口,看着远处bō涛汹涌的松花江,曼声吟道。有大风袭来,卷起了他的大氅,猎猎飞扬。
“大人在唱什么?”穿着一身雕纹着紫藤花的轻便半身甲,手里持着一把足有两米长巨剑的奇薇用肘尖儿轻轻捅了捅旁边的江梨野奈,低声问道。
她的铠甲刚刚刷洗过,依旧是光洁如新,一尘不染,透着一股子冰冷的白铜颜sè。但是手中的大剑上,却是层层叠叠的黑褐sè血迹,新鲜血珠犹自不断的自上面滚落下来。
“大人不是在唱!”筑前白梅立花誾千代的姬武将也是浑身浴血,她的左臂用吊带吊在xiōng前,小臂前面裹着绷带,一张白白净净的小脸上也是横七竖八的血迹,她盯着连子宁的背影,眼中满是痴mí。口中轻声道:“大人在诵文!”
“诵文?什么叫诵文?”奇薇的汉语水准显然还不能理解这个词语。
“就是诵读文章啊!”江梨野奈解释道:“大人诵读的这首文章,名为吊古战场文,是唐朝有名的文人写的。”
她生怕奇薇不懂,又加了一句:“讲的是古战场发生的悲惨的大战的故事。”
“哦!”奇薇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
连子宁声音渐渐低沉,他回过头来,刚好和江梨野奈看了个对眼,连子宁冲她温和一笑,江梨野奈有些不好意思,脸一红,赶紧侧过头去。
连子宁叹了口气,走过去,伸手轻轻握住了她受伤的臂膀揉了揉,柔声道:“还疼么?”
当着众人面被他如此亲昵,江梨野奈脸上泛起了一片红晕,低着头轻轻摇了摇。
连子宁心里泛起一抹柔情,他抬起手,轻轻为野奈擦去了脸上的一抹血痕。
野奈的胳膊,是因为自己才受伤的,若不是她用胳膊挡住了偷袭自己那个女真十夫长的铁骨朵,只怕自己早就被开了瓢一命呜呼。而野奈也因此付出了胳膊被打断的代价,自己让她留在城主府中养伤,她却是执意不肯。
美人情重,何以为报?
只是,自己还能有机会报答么?
连子宁苦笑一声,转身对一边的柳生宗严道:“柳生大家,这一次,要连累你们师徒陪着连某一同葬身此地了!”
“伯爷何出此言?”柳生宗严确实是一派大家风度,如此惨烈的大战,似乎也不能让让他动容,他一身白sè麻衣纤尘不染,但是他手中的武士刀,却是已经斩杀了至少五十名女真鞑子。柳生宗严眉毛一挑,哈哈笑道:“说起来,在下还要感谢伯爷呢!昔日在下在扶桑,见大名互相征战,数千人便自诩为末日之战,而扶桑那等小小格局之下,在下竟然还真就当真了!现在想想,当真可笑可怜可叹。直到风大人命令来到大明,来到这天朝上国,在下才知道,何为天朝气象,何为大国泱泱。能够死在大明和女真几十万大军的战场上,身边有这么多英hún陪伴,是我等武者的荣幸!若是没有大人,在下要么是为那些猪一般的大明做走狗,要么是老死chuáng头。又如何能有这般慷慨壮烈的死法!”
他越说越是jī烈,声音掷地铿锵,这位素来淡然如陌的柳生大家难得的lù出锋芒,整个人宛如一把出鞘的利剑一般,竟让人不敢逼视。
连子宁环顾一圈儿,见柳生宗严的这些弟子,竟然也都是这般表情。
他默然片刻,微微一笑:“柳生大家,若是此次战后,连某人还能活着,定不负你!”
他又转向一边,这边的城墙上,黑压压的站满了人,他们也是整个城头,还有余力站着的不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