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李善前世读史还半信半疑，史书上告诉他，太子李建成就是个废材，嫉妒李世民军功，几度迫害，才逼的李世民奋起反抗。</p>

但这一世，通过各种信息、细节分析判断后，李善决不相信玄武门之变是李世民在万般无奈之下，在处于绝境之中的绝地反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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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在朝中地位太过超然，在军中的威望太高，对政局的掌控力也太强，麾下聚集了足够多的文武俊杰，如果现在朝中官员死了个干净，天策府的新旧臣子放出来，是立即能顶上去的。</p>

李世民之所以被东宫逼迫到最后只能以武力来解决问题，主要还是因为他希望以正常的方式上位。</p>

看看李世民在李唐建国期间所做的那些，再看看唐太宗登基后所作的那些……这是个力求完美的人，不到万不得已，是不愿意身染墨点而上位的。</p>

可惜，通过杨文干事件，就藩洛阳等事件后，李世民反复确认已经不可能以正常的手段上位，才通过玄武门之变，登上帝位，开创贞观之治。</p>

这一点是可以从李世民登基之后，面对突厥大举南下的应对措施看出来的，突厥铁骑都杀到渭河了，但朝中不乱，京中亦稳，终能逼退突厥。</p>

李善不由想到另一个人，后世的明成祖朱棣，同样是宗室内乱夺位，朱棣几乎将满朝官员杀了个六七成……而李世民除了斩草除根之外，臣子基本上都没杀。</p>

威望、人望、掌控力的区别太大了。</p>

武德四年，洛阳虎牢大战之后，李善在这个时间点来到这个时代，就决定了他只能选择李世民。</p>

李善在这方面并不自信，不觉得自己这只穿越的蝴蝶能影响到夺嫡之变的结果，这个时间点去投李建成，那绝对是脑子进了水。</p>

当然了，因为李善这只穿越的蝴蝶，如今的局势，对李世民来说，比原时空更有利。</p>

那边凌敬已经用完餐，吃的不多，看来胃口不太好，随口问：“知晓此事的除了适才数人之外，还有谁？”</p>

“裴家理应不知晓此事，李德武瞒下了。”李善看凌敬蹙眉，低声解释道：“当日叛去的旧仆……充当眼线。”</p>

“你倒是有手段。”</p>

吴忠倒是提供了些有用的消息，但日后怎么用也是个问题……李善笑道：“此外还有七伯朱玮……”</p>

顿了下，李善迟疑了会儿，补充道：“七伯似有旧人在东宫内，不过未曾明言。”</p>

“靠得住吗？”</p>

“理应无虞。”</p>

“令堂亦姓朱……”凌敬眯着眼低声道：“看今日朱玮进退，似有尊卑之别。”</p>

“不知内情，再说吧。”李善摇头道：“还有李楷之父李客师及其妻……呃，秦王夫妇亦知。”</p>

“什么？”凌敬大为惊诧，“秦王夫妇知晓内情？”</p>

李善苦叹一声，将当日之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最后苦笑道：“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