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内室，柴绍小心的将苏醒的妻子扶起，靠在怀中，坐在床沿上的李渊已经老泪纵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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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p>

“平阳……”李渊言语哽咽，在他印象中，三女儿向来英姿飒爽，何日见过如此软弱无力的模样。</p>

在古代，病人将亡前，一般都有个苏醒时刻……古人将此成为回光返照。</p>

一想到这，李渊心中悲痛愤怒，但却听见女儿轻柔的声音传来。</p>

“父亲，女儿不孝……”</p>

“太医署医者已然竭尽全力，请父亲勿要……”</p>

李渊握住女儿冰凉的手，迟疑着没有开口，这时候，外间响起急促的脚步声。</p>

“主人，李善到了。”</p>

柴绍探头高声道：“让他进来！”</p>

马三宝常年在平阳公主麾下听令，但实际上原本是柴家的家仆。</p>

李渊转头看见一个容貌俊秀的少年郎在李建成、李世民的簇拥下入内。</p>

“父亲，这位是李善李怀仁，乃……”</p>

“臣李善拜见陛下。”李善突然开口打断，拜倒在地，“臣于岭南学医，但并非孙思邈之徒，今日前来，当竭尽全力。”</p>

李建成都懵逼了，李善不是孙思邈的徒弟？</p>

一旁的柴绍愣了下，突然开口道：“陛下，平阳之请……”</p>

李渊当然听得懂这句话，如今女儿已是弥留之际，若是还要斩医者，何人胆敢诊治？</p>

“必不问罪。”李渊面色阴沉，抬手让李善起身。</p>

虽然说必不问罪，但若是平阳公主真的死了，李善怎么可能不受到影响。</p>

马三宝搬来圆凳，李善坐在圆凳上，看着柴绍将平阳公主的手腕挪过来……怔了下后才反应过来。</p>

这是让我诊脉呢！</p>

不好意思，当年大学里也不是一点中医课程都没有，但是……诊脉，真的没学过！</p>

犹豫了下后，李善长身而起，细细看了看平阳公主的肤色、眼睑、舌头颜色，低声问：“因何而起？”</p>

李渊狐疑问：“为何不诊脉？”</p>

“臣不会诊脉。”李善诚实的说：“臣所擅乃是疡医。”</p>

疡医，是古代的外科大夫。</p>

李渊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后面的李建成无语了，心想自己这次怎么就信了韦挺那鬼话！</p>

“医之纲领，望闻问切，诊脉乃是最末。”李善平静的说：“已然查望，如今要询病之起源。”</p>

“去年九月初，突厥寇晋阳，平阳率兵出击，肩部中箭追马，后医者上药，始终不得好转……”</p>

先后听了柴绍、马三宝、平阳几个女侍卫的叙述，李善琢磨了下，问：“伤口当日可是溃烂？”</p>

身量颇高的女侍卫点头，“的确如此。”</p>

“可是忽冷忽热？”</p>

“不错，不错。”</p>

“身子可是发颤？”</p>

“适才就在发颤。”柴绍大喜，一把抓住李善的右手。</p>

应该是感染了……李善心里犹豫，要不要用刚刚弄出来的青霉素？</p>

那玩意，也不知道能不能叫青霉素……</p>

到目前为止，李善只做了排毒试验，只能保证不会毒死人，但能不能起到效果……那真是鬼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