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休息了几天,稍微有些精神,就让春桥把我亲手做的小斗篷拿出来,给小碧碧穿上,他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我直笑,可偏偏又不像其他孩子一样笑的很开,而是跟他爹一样臭屁地勾着嘴唇,然后蹬蹬小腿。新生儿应该对红色很敏感,我就弄了红线头给他做了一个小球球,逗引他玩,可是他只是勾着嘴唇笑笑,并没有很喜欢。我不服气抓起他的胳膊用他的手去碰一下小球,他斜眼看我的表情,让我想起东临瑞。
我忍不住伸出手去掐他的脸,我掐他,他也不哭,眼睛亮亮地看着我。春桥从外面进来,看着我们母子,笑着说:“小姐把小皇子哄的很好嘛!”
听到这句话,我居然害臊地低下头,诶,这小子才刚出生,我怎么就开始怀疑,我哄不了他,他哄着我还差不多。
为了让小碧碧看起来想普通的孩子,我翻箱倒柜地到处给他找好玩的东西,看到从东临国带回来的包裹,忍不住伸手打开,里面小心翼翼放着的草蚂蚱安静地趴在那里,我拿起一只放在手里,小碧碧开始“咿呀呀”地叫唤,我走回去继续抱着他玩,他看见我手里的草蚂蚱,停止了笑,黑黑的眼睛看着看着,忽然“咿”地一声,摇摇晃晃伸出手,我下意识地去摸他的手,也就相当于把手心里的蚂蚱放进了他的小手里,我刚反应过来,想把蚂蚱拿开,他却把蚂蚱抓到了手心里,我想跟他抢,他就把手攥的紧紧的。我又怕草蚂蚱被他弄坏只能不去强夺。等他稍微安静了,不注意地时候,我伸手要把蚂蚱从他手心抽出来。手指刚伸过去,他就醒过来。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然后嘴唇一勾,小小拳头换了地方。我的手僵在空中,脸上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回想起没生他前。我还梦见他跟西丰临长地一模一样,谦和有礼,是个温润的小少年,这么一看,这梦完全是反的。
颜回就要回东临国,我怕见风,不能去送他,他临走前过来看我,抱了一会儿小碧碧。颜回喜欢说实话,“小皇子真像陛下。”我当然知道他说地是谁,这团小人。虽然五官还没有长开,但是细看起来。已经有几分东临瑞的风姿。而且他地表情就跟他爹招子般的笑差不多,我和西丰临虽然从来没说过这些。但是彼此都很清楚。
小碧碧平时喜欢在我怀里腻,一有外人出现他就会变成一个乖宝宝,不笑不哭,睁开眼睛看颜回两眼,就不再搭理,这个情形和东临瑞摔坏脑子刚醒过来的时候差不多。
颜回走了以后,我发现小碧碧只穿了一次的斗篷不见了,我到处找,也没找到。
而后又过了一段时间,传出东临瑞得子,大赦天下,并立为太子,在朝中选辅政大臣,日后保太子登基。小碧碧在软塌上睡的正香,我看着他,脑子里早就乱成一团,春桥说:“小姐,你别乱想,陛下肯定是立地咱们的小皇子。”
听到东临瑞得子,大赦天下,我心里就跟被捅了一刀一样,说不清的难受,前一段时间也说他独宠后宫,现在又有了孩子。我不敢确定东临瑞所指是不是我们的儿子,我古怪地笑笑。生完孩子,我的身子一直不大好,好几个月过去了,还是浑身没力气,身上好几个关节都疼的不得了,御医说是月子里着凉吹了风,于是跪倒了一大片女官,我笑笑说:“受风是怎么说的,我月子里一直都在床上躺着,窗子也不曾开过,大概是以前落下的毛病,现在身体虚,也就显出来了。”
夜里春桥服侍我躺下,小碧碧睡在我身边,半夜里我又醒了过来,就像前一段时间一样,怎么也睡不着,起床走到窗前,看着天空中的月亮。原本以为儿子出生以后,我看着他就会觉得很满足,不再孤单,慢慢发现我渴求地不止是这些,我开始需要那个人跟我一起分享这份喜悦,张开手掌心,小小的印章躺在那里,对着孩子,心里裂开了填补不满的黑洞,无法克制对他地想念,想一次加深一次。
小碧碧终于会叫“妈妈”了,闪动着长长的睫毛,小手交叉放在自己身上,就是不肯再叫别人。
我地身体渐渐好起来,可是独自一个人想事地时间越来越多。小碧碧在身边陪着我,偶尔拉一下我的手指,我恼怒他总是跟我抢东西,原来是抢我地蚂蚱,现在是抢我手心里的印章,我怒瞪他,他臭屁地勾起嘴角,仰头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