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贝多夫的喜悦没有持续多久。当尼古拉斯号桅杆上的水手,看到远处潟湖出口突然冒出一座带有无数窗口高楼时,连忙冲着甲板上的人大声通报。
雷贝多夫将船舵交给执勤军官,自己拉开望远镜查看时,只见一条巨大的红白两色的怪船出现在视野里。
“上帝啊!我看到什么?!那是,那是一条船?”此时尼古拉斯号甲板上的所有人都被吓傻了。他们从没见过如此巨大的船,而且甲板中央看不到一根桅杆,更别说船帆了。
“你们听说过有这样的船吗?”雷贝多夫回头喝问道。
甲板上所有人都不知所措的摇了摇头。这要是回到下勘察加,都能当个奇闻给酒馆里的人讲了。
“船长,我们怎么办?”尼古拉斯号大副突然醒悟了过来,急切的对雷贝多夫喊道。
“也许只是幻觉?”雷贝多夫刚冒出这个念头就迅速的被他否定了。即便是幻觉,也不可能所有人都产生幻觉。“不管他,升起满帆,冲过去!火炮做好准备!”
大副听了,马上在甲板上来回走动,推搡着一个个痴呆的水手。“你们这群懒猪!没听见船长的话吗?!把帆都放下来!”
下层甲板中,三十几个水手开始给两侧的火炮装弹,做好射击准备。
十几分钟后,随着所有船帆全部被放下或升起,猛烈的海风吹的船帆哗哗作响。尼古拉斯号不断提速,向着潟湖出口就冲了过来。
尼古拉斯号属于风帆战舰中的三级载重舰,建造于1755年,原本应该配有64门舰炮,共有32磅炮26门,18磅炮26门,9磅炮12门。可雷贝多夫为了多运煤炭,撤掉了绝大部分的32磅炮和18磅炮,只保留了全部的9磅炮;他觉得这点火炮足够应付海上的意外了,不过这个决定让他后悔终生!
这个时期火炮的射程并不远,以24磅或32磅火炮为例,当射角抬高四度时,射程可达1,350米;射角抬高到八度时,可到2,250米。当然这只是理论值和理想结果。
在真正的海战中,帆船之间往往在一、两百米的距离内以水平射角快速发射。在这个时代,射速比射程重要得多。在100米的距离上,24磅炮发射的实心炮弹能够穿透5英尺厚的橡木。
所以,尼古拉斯号上炮手根本不会在500的距离外开炮,除非需要震慑对手。果然,当尼古拉斯号距离惊雷号一千米时,雷贝多夫命令船上的18磅炮抬高炮口射击一次,意图震慑惊雷号,使其让开潟湖的出口。
被垫上了几块软木的18磅炮冲着惊雷号的方向开火了!
“嗵!”的一声巨响,一股白烟从尼古拉斯号右舷下方喷出,呼啸的铁球飞过数百米的水面,在距离惊雷号200米的位置上,砸出了一个大水花。
惊雷号甲板上装备的pk通用机枪的有效射程是一千米,表尺射程为一千五百米。邓飞不知道尼古拉斯号上根本没有几门重型火炮,反而担心对方一旦火力全开,大铁球会把船身砸出个大窟窿。虽然沉不了,可也恶心人啊!
(注:现代远洋货轮的船身钢板厚度一般是25厘米,惊雷号属于6万吨级,钢板厚度为4厘米。船越大,外壳越厚。)
“左舷所有重机枪,按预设目标,开火!”
尼古拉斯号这一炮算是捅了马蜂窝,随着邓飞一声令下,惊雷号的左侧甲板上开始喷射出八道紫红色的电光。在曳光弹的指引下,数百发762毫米子弹打在了尼古拉斯号上,甲板上顿时一阵鬼哭狼嚎。
海面上,机枪的轰鸣声不断响起,罗经甲板上的邓飞不由捂住了耳朵。
尼古拉斯号的甲板上,无数的橡木碎屑带着火焰飞腾而起,迸射向四面八方,雷贝多夫和一众水手抱着脑袋或蹲或趴在甲板上,躲避着飞溅的木头。而雷贝多夫还试图掌控船舵,以便继续向外冲。
而下层的炮甲板内,四道电光打的几门舰炮火星四射,偶尔飞进来的跳弹在船舱内飞舞。中弹水手的惨叫根本无人理会,其他炮手死死贴在地板上不敢动弹。
“上帝啊,他们是敌人!”大副冲雷贝多夫大声叫着。
“天啊!他们这是什么火炮,怎么能打的如此密集!”
“蠢货!这不是炮,这是魔鬼的鞭子!”
惊雷号上,邓飞看着火光四射的风帆船,心说打这种橡木船还是得用穿甲燃烧弹。几分钟后,被连续击中的主桅杆上燃起了大火,火苗在那面硕大的船帆上任意肆虐。
尼古拉斯号上的水手试图打水灭火,可刚一起身,就被几发子弹打的浑身喷血,跟团烂肉一样摔在了甲板上。
“呜呜”巨大的汽笛声从惊雷号上响起,一个操着俄文的男人声音开始响起:“前面的船听着!立即下锚,停船接受检查!你们无路可逃!我再重复一遍,你们无路可逃!”
过了一会,当惊雷号上的水手开始给pk更换枪管,重新上弹的时候,一面白旗在尼古拉斯号的前桅杆上徐徐升起。而此时大火已经点燃了主桅杆,一众活下来的水手连同船长在内,开始从海里打水,试图扑灭甲板上的大火。
“赵新,赵新!逃跑的船已经被我们截住了!对方挂白旗投降了!完毕。”
码头上,已经焦急等待了一个多小时的赵新终于等到了惊雷号的消息。他不禁松了一口气,总算全逮着了,沙俄人一个都没跑掉。
此时他手下的一百多号民工,刚开始在码头上打捞中弹落水的沙俄水手;而那位被赵新用点射击中的娜塔莉娅号船长已经被淹死了。
几名被火枪打伤的民工已经得到赵新的快速救治,能做的赵新都做了,除了一个已经伤到内脏的,其余人问题都不大。至于受伤的沙俄人对不起,赵新表示他已经心力交瘁,没精力再管了。
基本上毫发无损的娜塔莉娅号被缴获了,不过当赵新刚想进船舱看看,就被里面浓重的汗臭味和老鼠给赶了出来。
“尼玛,这不来个消毒大扫除就没法用!”赵新捏着鼻子,仓皇逃离了娜塔莉娅号。
煤矿那边,一场辨认罪犯的场景正在上演。乌坎贝和几个战士拖着那个大腿中枪的哥萨克,先是逐个辨认死尸,然后就是在活着的人里寻找。
“是他,还有那个人。当初我们一起去的对岸”哥萨克忍着伤口的剧痛,有气无力的指着地上的一具死尸,还有一个蹲在俘虏中的家伙。
乌坎贝再也忍不住了,他冲过去,举起枪托就照着那个俘虏的脑袋砸了下去。
那个哥萨克士兵倒在地上惨叫着,口中不住的喊道:“是奥尔洛夫让我们去的,是奥尔洛夫!奥尔洛夫!”
乌坎贝可不管这个,他从一个士兵手中接过绳子,像是捆猎物一样,将这个哥萨克的手脚都绑了起来。
“奥尔洛夫?”刘胜听明白了对方实在喊一个人名,随即对一众俘虏厉声喝道:“谁是奥尔洛夫!站出来!”
此时一个俘虏突然举起了手,刘胜走过去问道:“你是奥尔洛夫?”
那俘虏起身,指着远处的营地,布拉布拉的说个不停。刘胜挠挠头,心说这尼玛谁听得懂啊!他突然灵机一动,对几个士兵说道:“带这个家伙去营地,看看那几具死尸。”
此时乌坎贝走到刘胜面前跪下,两眼通红的说道:“我乌坎贝今生誓死追随大人!要不是您和赵大人,我此生报仇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