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他们被傅友德等人打得实力大损,已是疲弱,休养生息才是最紧要之事,应该不会没事找抽吧?
当看到脱鲁忽察儿嘴角莫名的笑意时,哈儿才陡然警醒,附和道:“这倒是,泰宁卫通鞑靼,可是重罪,此事我们应该上奏给明廷啊。”
脱鲁忽察儿满意至极,拍着哈儿的肩膀说道:“这件事便交给你运作了,最好是让大明军士亲眼所见,我们才有机会……吃掉泰宁卫!”
哈儿凝重地答应下来。
冷风吹过了大宁,吹过了山海关,从渤海一直吹到了日本。
大阪府,堺港。
大内义弘窥视着京都方向,目光中带着浓重的仇怨,不除掉室町幕府的足利义满,自己誓不为人!
足利义满,自己也曾追随过他,他出家化作源道义,自己也一起出家。
可是他呢?
竟想要夺取自己的财富,还想要自己的命!
凭什么?
当年为了主君,追随今川伊予入道九州探题,十六岁时,自己赌上了整个家族的命运,以四千精兵东征西讨,二十年,二十八场血战,平叛九州之地!
明德之乱时,又是自己率二百精兵,远赴京都,身中数创,打败叛贼山名氏清。
去年,九州的少贰氏叛乱,又是我义弘,在第一时间内派舍弟满弘赶赴战场,结果舍弟壮烈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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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到头来呢,幕府的足利义满竟还不满意,还想要拿走自己的一切!
想要拿走我的一切,那就
用命来拿吧。
大内家臣富田走了过来,对大内义弘禀告道:“足利满兼那边传来了消息,将会如期举兵,反对足利义满。不过……”
大内义弘嘴角微微一动,问道:“不过什么?”
福田连忙回道:“足利义满已经在整合队伍,听闻规模很大,足有三四万人之多,我们这里只有五千人,是否再调动一些人手过来。”
大内义弘摆了摆手,道:“我们在这里,为的就是让足利义满起兵而来,将他拖在堺港,给外面的人打下京都制造机会。传下命令,修筑井楼、矢仓,我要确保箭矢可以覆盖堺港的十八个町。”
福田点了点头,安排人去办。
大内义弘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我听说大明朝连足利义满的使臣也杀了,可是真的?”
福田点了点头,道:“好像是真的,足利义满愤怒不已,曾大喊要让大明付出代价。”
大内义弘踱步,满是疑惑地说道:“一直以来,朝-鲜与大明的贸易都是我们大内氏垄断,足利义满想要让室町幕府参与其中,一直虎视眈眈,想要除掉我。几个月前,我们前往大明的船只被击沉,死了近百人,我还以为是足利义满下的手,现在看来,当真是大明所为?”
福田有些拿不准,说道:“呃,也是有可能,从朝-鲜传来的消息,似乎大明新皇帝下了一条禁令,不允许我们的人踏入大明之海域与陆地。”
“为何,大明这是想要做什么?”
大内义弘问道。
福田犹豫了下,说道:“可能与海匪有关,明德之乱时有不少人下海逃命,跑到了大明沿海,成了海匪,四处抢掠,”
大内义弘哼了一声,说道:“等我解决了足利义满,就与大明算这笔账,想要杀我的人,没有付出代价是不可能的,哪怕它是大明!”
福田狂热地看着大内义弘,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战神。
风吹动着大内义弘的衣襟,远处的京都,弥漫着杀气,这一战,不是足利义满死,便是自己死,除此之外,没有第二个结果。
来吧,足利义满,让你看看我的本事!
十日后,足利义满亲任总大将,率领三万六千人,围住了堺港,并派遣细川氏、京极氏和赤松氏为前锋。
大内义弘失算了。
答应自己如期举兵的足利满兼缩了头,没有了外援,这五千人便成为了孤军,虽凭借井楼、矢仓大量杀伤了足利义满的大军,可颓势越来越明显。
为了鼓舞士气,大内义弘找来了堺港里的和尚,提前给自己办了葬礼,并留下了绝命书,以誓死不退。
大内义弘稳住了阵脚。
与此同时,受大内义弘鼓舞,各地反足利义满的势力蜂拥而起,土岐诠直在美浓作乱,京极秀满在近江作乱,山名时清在丹波作乱。
足利满兼也终于伸出了脑袋,带了一万人杀向京都。
这次席卷日本各地的战乱,被史书称为应永之乱,这也是明德之乱之后的又一次大乱,而在这之间,无数逃命的百姓将生的希望寄托给了大海。
无论是战败失去土地的武士,还是只想活下去的普通人,亦或是逃命的士兵,他们窜到了海边,有船抢船,有木筏抢木筏,有木头就抱着木头,什么都没有的,就站在海边等待。
很多人出了海,虽然顶着风,但他们的方向却没有改变,前方——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