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为小寒的女子蜷缩在榻角,用锦被遮盖着颤抖的身体,一脸惊恐地看着房间里的变故。
原以为自己清白不保,却不知哪里冒出来一位侠士出手相救。只是,这位侠士会不会惹上麻烦,躺在地上的王度可是朝廷官员啊。
朱允炆抬起头,看向围观的其他人,冷冷地说道:“想要女人,娶回家怎么玩是你们自己的事。在这里竟公然欺辱女人,意行强奸,难道你们就不怕《大明律》吗?”
“《大明律》还管不了我们头上,哪里来的混小子,知不知道你殴打了朝廷命官,是要坐牢杀头的!”
一个四十余岁短胡须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厉声指责道。
朱允炆向后退了两步,坐在了床榻上,问道:“你也是官员?”
“没错,在下乃是刑部员外郎邓世俊!”
“哦,刑部,呵,刑部员外郎难道没有读过《大明律》,我记得在《刑律·犯奸》中有明文规定,强奸者,绞。未成者,杖一百、流三千里。此人意图强奸坐实,你不认为他罪有应得?”
朱允炆目光阴冷地盯着邓世俊。
邓世俊挥袖,大声喊道:“你说强奸坐实就坐实了?我们只看到了你殴打朝廷官员,可没看到什么强奸!你诽谤诬陷朝廷官员,这可是确凿罪状!”
“呵呵!”
朱允炆听闻之后,不由笑出声来。
这就是朝廷的官员,这就是黑白颠倒的本事,这就是底层执行法律的人。
都说朗朗乾坤,谁想早已是鬼魅横行!
“如此说来,我还要坐牢了?”
朱允炆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王度,轻声说道。
邓世俊见朱允炆气势弱了下去,便以为对方没了招架之力,上前道:“你何止会是坐牢,还会牵连到家人,说不得会满门抄斩!”
“如此严重吗?”
朱允炆叹息道。
邓世俊上前蹲下身,检查起王度的伤势,见头部被砸出了几个血包,额头还流着血,不由暗暗惊讶于面前年轻人的狠辣手段,咬牙道:“你死定了,最好是早点准备后事。”
朱允炆手摸索着,抓到了冰凉之物,拿到手里一看,竟是三彩刻花瓷枕,不由双手拿起,走上前两步,冲着邓世俊的脑袋便砸了下去。
咔嚓!
陶瓷枕头顿时便破碎开来,邓世俊被这突然的一击弄懵了,直至血流下来才大叫起来,想要冲上前跟朱允炆拼命,却一着急忘记了脚底下还躺着一位,被绊倒在地上,朱允炆也没客气,又拿起了另外一个陶瓷枕头,补了一下。
看着倒在地上没了动静的两人,朱允炆抬头看向其他人,问道:“还有朝廷官员吗?哦,你后退什么,出来,说得就是你。”
“我,我……”
一个瘦弱的矮个子不安地走了出来,哆嗦地看着朱允炆。
眼前这个家伙就是魔鬼啊,专门打朝廷官员,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国公府与王爷府里也没听说出了这么一位厉害人物啊。
“你是什么官?”
朱允炆询问道。
“户,户部宝钞提举司提举王高……”
“哦,你认为他们该不该打?”
“这个,少年郎,打人一时爽,事后悔断肠啊,你,你最好是早点去刑部自囚,否则,你,你别过来……”
朱允炆看着眼前的怂货,冷笑道:“就凭你们?你们背后站着谁?让他来找我!放他们走。”
顾三审收起刀,站到一旁。
没有了威胁,其他人立马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名为苏秀的女子便匆匆走入了房间,看着房间里的狼藉与云淡风轻的朱允炆,不由紧蹙眉头,道:“你打了人还不赶紧走,留在这里会吃大亏的。”
“公道自在人心,跑路算什么?”
朱允炆毫不介意地说道。
“可是,人心是人管着的啊,你赶紧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苏秀劝道。
朱允炆摆了摆手,指了指床榻上的小寒,对苏秀说道:“给她找一身衣裳过来。”
“你,哎,你都不知道惹了什么大人物!”
“无妨。”
朱允炆见苏秀离开,便转头看向小寒,问道:“此人说起你的意中人被贬到了山西,不知他是谁?”
小寒有些畏惧地看着朱允炆,低声说道:“是,杨,杨溥。”
“杨溥?”
朱允炆瞪着眼,这个家伙,在翰林院抄写文件之余,还可以风花雪月,有本事,只是……
“杨溥可是建文元年的榜眼郎,怎么会与你……”
朱允炆皱眉道。
小寒低着头,说道:“是我心甘情愿的,他并没有许诺过我什么。”
朱允炆看着痴情的女子,哈哈一笑,道:“罢了,既然你有心侍奉他,那就好好等他,放心,他不是贬官去了山西,而是去山西历练了。”
“当真?”
小寒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