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打了个哆嗦。
我的乖乖,历史上就是你丫的给建文帝保举的李景隆,结果把五十万人外加一把龙椅保举没了,你还在这里保举李景隆?
黄子澄侃侃而谈,道:“皇上,李景隆乃是李文忠之后,将门虎子,兵法娴熟,韬略惊人,又兼在广东立有军功,现赋闲京师,正是启用之时。”
朱允炆打量着黄子澄,后槽牙隐隐作痛。
黄子澄啊黄子澄,你知道你为什么能进入内阁吗?
不是因为你有能力,而是因为需要你腾出位置,让夏元吉接任户部尚书!
真以为你进入内阁,就真是政治老手了?
还保举李景隆代替耿炳文,就李景隆的能力,根本就不够给耿炳文提鞋的。你不看看徐辉祖、铁铉等人,他们何曾说起过李景隆是将帅之才?
面对咄咄逼人的黄子澄,解缙站出来反对:“皇上,如何处置长兴侯暂且不论,但提拔曹国公是万万不可。此人能力平庸,最多只能是一参将,绝非主将之才。”
黄子澄反驳道:“耿炳文屡屡犯错,导致军士损失惨重,你等还要维护他到何时?”
朱允炆冷眼看着黄子澄,道:“现在朕让你们讨论的是,青州战事打成这样,如何给天下一个交代,而不是保举曹国公接替耿炳文之事。”
黄子澄脸色一变,皇上这是不支持自己啊。
铁铉思索再三,表态道:“青州战事损失颇大,耿炳文无疑应负责。然若无他一力支撑青州,青州白莲教徒极有可能混乱整个青州府,乃至山东诸地。臣以为,耿炳文功大于过,不宜处罚。”
徐辉祖听了铁铉的话,放松不少,顺着说道:“从大局来看,耿炳文是有功劳的,只是局部失误,导致战损偏大,臣附议铁尚书之言。”
朱允炆看向铁铉与徐辉祖,道:“从大局来看,耿炳文是有功劳,但从局部与结果来看,耿炳文的过错不容忽视,白莲余孽逃窜不知所踪,他日再起,百姓还要遭难!”
“皇上,臣有话说。”
杨荣走出,严肃地说道:“战场之上,形势瞬息万变,即便是如中山王,也有误判局势损兵折将之时。青州城白莲变动仓促,耿炳文临机决断,并下令攻城,这在战场之上是并无错误,一旦夺取了青州城,便切断了白莲教的退路,这在战略上也是对的。只不过耿炳文错误估计了白莲教的实力与冲击方向。”
“而玲珑山又不是适合大规模作战之地,围山封路是最佳选择。若仓促安排军士进山,必会损失惨重。故此,臣以为耿炳文指挥并无问题。”
在杨荣看来,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谁也不可能预知敌人的作战意图,提前做好充分应对。
若每一次战斗都因损失颇大而惩罚主将,那日后谁带兵打仗,都必须先考虑战场损伤,为了不因此而累及官途,这些人很可能会学习刘遂,能打则打,不能打直接退走。
朱允炆听闻杨荣提醒,发现自己有些着急了,看着这封文书,即心疼战死军士,又担心白莲沫儿再次作乱。
郁新、解缙等人站出来支持杨荣的意见。
朱允炆终摆了摆手,道:“朕不曾亲临战场,不知道临机决断总有风险。罢了,解缙拟旨,嘉奖耿炳文与作战军士。对战损军士,按新军之策厚葬吧,至于钱粮,直接从山东布政使今年的夏税中划拨吧。”
“皇上圣明。”
解缙、徐辉祖、铁铉等人行礼,准备离开。
黄子澄不依不饶,道:“若朝廷过于偏袒耿炳文,两千军士定会死不瞑目!”
朱允炆紧锁眉头,见黄子澄如此不知进退,便说道:“青州战事刚刚结束,不如就由黄爱卿前往青州,暂领知府,安抚百姓,恢复生产吧。”
黄子澄浑身一颤,皇上这是什么意思,一脚将自己从京师内阁踢到山东青州知府?
我又没犯错,凭什么贬我的官?
朱允炆附带了句:“张紞是内阁大臣,去了云南。茹瑺是内阁大臣,去了山西。你也是朝廷重臣,去青州不算委屈吧?”
黄子澄难以相信,张紞去云南是当布政使,茹瑺去山西是当巡抚,自己去青州,就当知府!
这都不叫委屈,叫什么?
朱允炆没有理睬黄子澄的哀求,这个人不能继续留在内阁了,一个连李景隆都能推荐的家伙,说明他的能力已经到头了。
这种人,还是主政一方合适,待在内阁,迟早会害很多人,坏很多事。
郁新虽然是黄子澄的“政治同盟”,但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说一句话,原因只是因为这段时间里,黄子澄越发不受控,甚至与自己对立唱反调。
一个不能被控制的棋子,皇上不赶走他,自己也会赶走。
现在不听话的要走了,那就再找个听话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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