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杜月笙头也不回离开张府,一大群人迅速跟上。</p>
老态龙钟的黄金荣看到众人陆续离去的背影,依旧不紧不慢地喝着上好的西湖龙井茶,咂了咂嘴,闭目细细回味了一会儿,对身边服侍的人道:“我们也回去吧……张啸林这一劫,恐怕是躲不过去了。”</p>
苏州河东岸的公共租界内,早已经乱作一团,到处都有拿着砍刀、斧头和棍棒围攻rì本侨民的青帮帮众,也随处可见挥舞武士刀和棍棒追逐砍杀青帮帮众及途经的中国人的rì本浪人,局势混乱不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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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是在租界里,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利害关系,rì本海军陆战队没有轻举妄动,而巡捕房的人又全部做了缩头乌龟,所以情况远比张啸林想象的还要糟糕。</p>
张啸林的车队过了苏州河,沿途收拢青帮人马,制止他们向rì本人动手。</p>
周边的rì本人欺软怕硬,见来者势大不可力敌,一哄而散。</p>
张啸林坐着车一路向东,命令手下将路上遇到的混战双方阻拦下来,放rì本人离开,以避免事态进一步激化并扩大。</p>
待张啸林抵达红缨馆前的十字路口时,尽管局部一些青帮帮众还在烧杀抢劫rì本人的店铺,可整个局面已经控制下来,面对红缨馆所在的榆林路及周边里弄随处可见的rì本人的尸体,张啸林心中一阵发憷。</p>
张啸林弓腰钻出车门,冷冷地瞟了远处躲在街道转弯处jǐng惕观望的那些rì本人一眼,转过头,对周边的青帮帮众问道:“这里谁是主事人?”</p>
一名年约三十,着个大光头,手持一把尚在滴血的大砍刀的彪形大汉大大咧咧地站出来:“大帅,阿拉系癞头阿炳,帮里觉字辈的后进,跟着大帅于了八年了,目前是利源赌场的台脚领班此次奉命带人在东区和北区寻找形迹可疑的人,谁想遭到rì本人的无耻偷袭,糊里糊涂就于起来了嘿嘿,阿拉没给你丢脸,到现在我已经于掉八个rì本人了……”</p>
“你个六二”</p>
张啸林没心思听下去,破口大骂:“我叫你带人来找人,不是叫你来杀rì本人的你知道闯下多大的祸事吗?把他的砍刀拿下来”</p>
“不就是杀了些rì本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们也杀了我们不少弟兄,难道我们不还手专门等着他们来杀?”</p>
癞头阿炳不以为然地摇着头,任由张啸林带来的人把砍刀夺下。</p>
张啸林接过锋利的大砍刀,瞟了眼上面凝结的鲜血,叹息道:“好威风好杀气,老子出来杀人的时候,你这孙子还不知道在哪里扑街呢自古以来杀人偿命,就算老子饶过你,rì本人也饶不过你…</p>
到这里,手中的大砍刀突然毫无征兆地挥出,癞头阿炳还没反应过来,脖子已经被大砍刀劈断,头颅“咕噜噜”掉到地上,滚了几圈才停止下来,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张啸林会对自己弟兄下手。</p>
滚烫的鲜血从阿炳断掉的脖子里激shè而出,溅得躲避不及的张啸林满头满脸都是。张啸林飞出一脚,将阿炳正在挣扎的尸体踢翻在地,此时断掉头的躯于和四肢还在不停地痉挛。</p>
张啸林血腥而又残酷的手段,顿时震慑了一众手下,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想离如同杀人魔王一般的张啸林远一儿。</p>
“哐当——”</p>
张啸林扔下大砍刀,接过身边人递来的毛巾,故作豪气地哈哈大笑,一双豹眼环视周边,一副鹰视狼顾之相。</p>
此时的张啸林内心非常无奈,虽然这么做会让弟兄们寒心,但面对rì本人出现的重大伤亡,他只能寄希望于用这样雷霆的手段表明自己的立场,换取rì本人的同情和谅解。</p>
还在向公共租界东区赶来的杜月笙,在路上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捶胸顿足,大叫“失策”——如此**裸地出卖自己的兄弟,换取自身安全,英雄豪杰根本就不屑为之,就算张啸林最后能够得到rì本人的宽恕,也必将落得个人心涣散鸡飞蛋打的惨淡局面,这上海滩恐怕再也无法立足了。</p>
在杜月笙看来,张啸林可以用任何手段谋夺利益,哪怕开设jì院、赌坊、大烟馆等都没有任何问题,甚至是投靠rì本人只要能找些借口也会有人甘心追随,但是无论如何兄弟义气不能丢,若丢了,在江湖上就将人人唾弃,谁也不会真心真意把你当作带头大哥对待</p>
张啸林,不知不觉中已经为自己埋下了坑,再无翻身的可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