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连续不断的炮声之中,第一轮施放抬炮的士兵成功开火,随即,两名士兵作为一组,左右抬起身边抬炮便即退下,随后下一拨兵士上前,继续架上火炮,开始轰击。如此前后进行了五轮,第一组炮兵早已将火炮装填好了弹药,看来按照此法用兵,抬炮便可保证不间断的对目标进行轰击。</p>
“莘农啊,你看这抬炮阵,确是颇具威力啊。”阮元也对一旁前来观看抬炮阵的伊里布笑道:“以后若是官兵皆能勤练抬炮战法,在这云贵之地作战,自是无往而不利了啊?”</p>
“是啊,今日演练,这些官兵颇为熟稔,可见你麾下这练兵之人,也是勤于军务的良将啊。”伊里布也向阮元称赞道,不过,伊里布似乎也有疑惑,又向阮元问道:“只是……我听总制所言,这一门抬炮不过四十斤上下,最多也不过五十斤,所用弹丸也不足一斤之重,这样的炮,火力似乎有些不足啊?”</p>
“莘农啊,七千斤的重炮我也用过的。单论一门炮的火力,确实如此,但我们这不是也准备了三百门抬炮吗?”阮元看着牵拉抬炮的兵士,也向伊里布解释道:“咱们的兵要在云贵作战,云贵都是山地,重炮运送不便,正好,云贵也没有哪个土司能筑坚城,重炮原本用处也不多。若是改重炮为抬炮,绿营官兵机动性自然会远超往日,这抬炮两个人抬一门,两个人看护,共是四人管一炮,再以五炮为一连环,齐头并进,五炮之力,总也与寻常一门大炮相差不远了。用兵之道,枪炮之利自然要在意,但也需要因地制宜啊。”</p>
“阮总制,下官云南副将曾胜,见过阮总制!”就在这时,一名绿营武官眼看阮元和伊里布走近,也当即走了过来,向阮元俯身拜过。</p>
“曾胜?今日炮阵操演,是你在主持,是吗?”阮元也向这名叫做曾胜的武官问道。</p>
“正是,下官谨按总制所传抬炮阵之法,严加操练月余,方有今日兵士演练之状。”曾胜也向阮元答道。</p>
“你做得很好!”阮元也当即向曾胜称赞道:“如今绿营战事不多,许多副将、参将,平日怠惰无事,俱不能依法演练,今年我检阅贵州各镇,这侵冒营私之人,操演未协之人,竟是比比皆是,守备世职,被我一口气上疏革除了五个!你不仅操演得当,而且用兵有术,方才我看绿营官兵前后进退,皆有章法,无论发炮之人,还是卫护之人,俱皆整肃,只有如此,一旦出现战事,官军列阵出战,才能有备无患!你练兵勤勉,我自当重赏!”</p>
“阮总制,这下官可当不得啊?下官不过以军法演练兵士,尽职而已,哪里敢求总制恩赏呢?”曾胜也连忙谦虚道。</p>
“好啦,看你模样,也少说五十多岁了,如此年纪,才是个副将,其实是我失职,没能重用你啊?”阮元也向曾胜赞许道:“所以今日就算我补偿你的,这赏赐你也该受着。还有,这些抬炮还要分发到各营,这具体的分配之事,也需要你来办呢,若是办妥了,你积下如此勋劳,难道还不该赏赐一二吗?”</p>
“总制如此期许,下官自当勤于职事,以报总制知遇之恩!”曾胜听着阮元对自己赞赏有加,也当即向阮元拜谢过了。</p>
很快,阮元和曾胜便即将二百余门抬炮分发各镇绿营,昆明省城则留下六十门以备不测。阮元也进一步重用曾胜,令其兼管督标之事,只待曾胜勋绩足够,便即上言为他加官进爵。</p>
而闲暇之际,阮元也和孔璐华再一次前往滇池游览,意兴阑珊之余,阮元又带着孔璐华一同登上了大观楼,为她展示自己所改对联。眼见如今大观楼上,乃是自己新联悬挂于楼顶正中,阮元自也颇为得意,想着或许自己文教之功,如此便可兴于滇南。</p>
这时正值初秋时节,前来大观楼赏玩之人不少,阮元也换了便装,只做寻常书生模样,与孔璐华一并游览,随行卫兵也不过便衣打扮,侍立于数十步之外。阮元眼看大观楼一切太平,便即准备离去。谁知就在这时,几个楼下游玩的小孩却忽然唱起了民谣,仔细听那民谣之时,却是:</p>
“软烟袋不通,萝卜韭菜葱。擅改古人对,笑煞孙髯翁!”</p>